技师姑娘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心说自家老板这不是糊涂了吗? 这个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嘛。 她刚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家店里没有偷录的炼物造物,这才过去没多久,老板就拿出了能查看影像的水晶球…… 杀马特得意地拿出水晶球之后,自己也是一愣,心说好像哪里不对。 还没等他想起哪里不对,金迪就率先跳出来,指着水晶球说道:“你们这是黑店吧?怎么还偷拍客人呢?” 对面的崔察员也是一脸尴尬,有心偏帮杀马特,一时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杀马特被问了一个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最终,还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警员急中生智,开口解围道:“这是经营场所使用的摄录设备,属于公共场合的监控设备。理发店使用这套设备,在我们影风亭是备案过的,你们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还能这么硬往回掰? 这次轮到金迪和阿旺有些傻眼。 金迪指着技师姑娘不依道:“可刚才这位小姐亲口说过,她们店里是没有这些设备的。” 技师姑娘背对着现场,心里也知道金迪是在说自己,当即觉得更尴尬了,恨不能使用缩身的法术,从窗户缝里面钻出理发店。 杀马特经过警员的提醒,也生出几分急智,上前解释道:“吴小姐是最近才入职我们店的新人,她不知道这套设备的存在。” 金迪不满地道:“这种事还不是随你怎么说?” 阿旺知道,在衙门偏帮理发店的前提下,继续纠结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拉了拉金迪的衣袖,将她重新拉回了身后。 “男老板不告诉女员工店里有监控设备。也不知道女员工入职了多久,平时饮食起居是不是一直都在店里?”阿旺微笑着挑拨道。 “你管不着,我乐意!”技师姑娘不上套,猛然转回身对着阿旺吼道。 阿旺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开口道:“真羡慕你们俩的感情呢。” 崔察员咳嗽两声,出言提醒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核实一下之前发生争议的内容?其他的事情不如先放放?” 阿旺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崔察员从杀马特手里接过水晶球,手指在上面轻点一下,一副画面便投影在虚空之中。 从画面取景的角度看,这个监控应该装在理发店天花板西南角,阿旺特意抬头看向那里,在明知道那里有东西的前提下,依然看不到任何异常。 很显然,为了隐蔽这个监控点位,杀马特不仅使用了微型设备,还配置了能掩人耳目的炼物造物。 这种利用炼境术原理制作的炼物造物,自然不能完全遮蔽阿旺的感知,但一时间要破解起来,确实也不算容易。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之前的争执化解,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阿旺低头重新看向投影的画面,崔察员却已经快速浏览完画面。 “小兄弟,不是崔哥作为同行不帮你,这监控画面你也看了,人家确实没说过剪发一次三十八玉璧,人家说的是做造型单价三十八玉璧。 单价这个东西,明显就是按数量收费的定价标准。 至于说是按服务次数计数,还是按头发数量计数,那属于店铺经营问题。 我虽然觉得理发店有义务告知你们,也不得不提醒你们,你们没有事先问清楚就接受服务,也不能说没有责任。” 崔察员表面上一脸为难,话语里却明显透着还想和稀泥的意思。 阿旺却不改面上的微笑,开口道:“你看看,还真是。 要不是查看了监控内容,我差一点就忘了,剪头的说法是老板拉我们进店时说的,进店之后一直说得是做造型。” “对嘛,对嘛。剪头发三十八玉璧一次,做造型三十八玉璧一根嘛。两个都是三十八,你们自己搞混了嘛。”杀马特趁机说道。 技师姑娘也来了精神,站出来配合道:“今天一共就接待了这位小姐一个客人,我是不可能记错的,平白为了你们的烂记性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加班费你们给吗?” 阿旺脸上的笑意更浓:“加班费先不忙着讨论,我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崔察员用手来回拨动着画面,反复观看技师姑娘解释价格的那一段,有些不解地反问:“这么清楚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需要讨论?” 阿旺抬手定住了画面:“我想知道,既然咱们一直说的是做造型,收费也是按造型收费,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的女伴剪头发,还剪掉了那么多?” 崔察员打量着画面,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金迪,不解道:“她进店时头发跟现在没有什么差别,哪里剪掉了头发?” 阿旺也不解释,直接拨动画面,播放了之前技师姑娘质问他们的画面。 崔察员看着画面中抓着头发不依不饶的技师姑娘,忽然有些说不上话。 阿旺开口道:“这总不能用误会解释了吧?她亲口说的,今天只有我的女伴一位客人。” 崔察员脸憋得通红,这才想出一个理由,开口道:“你这样说不对,剪发跟造型都做了的话,你们还应该多交一份剪发的钱。” 阿旺冷笑:“是么?那么就要牵扯出我刚才说的疑问了。 我们明明没有要求剪发,只要求做造型。为什么要给我们剪发,还要收我们剪发的费用? 这么明显的强买强卖,茧丝馆的师兄是没查出来吗? 影风亭的这位师兄,不知道准备不准备立案呢?” 崔察员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同行,是在这等着自己。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围观的都是理发店这边的人,他也不好瞪着眼睛说自己就是看不出来。 如果硬来的话…… 崔察员起了歹心,不住地打量着阿旺与金迪,判断真的动起手来能不能瞬间把对方拿下。 杀马特则站出来说道:“既然双方都有过错,这剪发的钱我们不收了,不收钱自然就没有强买强卖一说,大家也就都不用为难。” 说着话,也不管这个解决方案有没有别人同意,杀马特强行上前拨动画面,将画面调整到阿旺持弓与众人隔着店门相拒的位置。 “崔大人,你看他这架势,不给钱还打人,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恶劣的寻衅滋事行为!”杀马特手一抖,画面又切换到了他被挂在门框上的位置。 崔察员眼睛一亮,对着阿旺说道:“这…太不好了吧,就算是同行我也没法帮你说话。而且你持械伤人,我现在需要你配合交出凶器。” 阿旺点了点头,将画面拨回自己虚拉弓弦的位置,随后将流光弓交到了崔察员的手中。 阿旺一脸揶揄:“用老板的话说,这就是个雕花的棍子,至于说老板为什么跑到了门框上挂着,我个人觉得他是吓的。” 崔察员仔细研究起流光弓,无奈他并不识得神器,更加不会使用。 反复与画面中的长弓对比之后,崔察员确认实物就是画面中的长弓,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分明不对劲啊,没有弓弦的长弓如何伤人? 而且,就视频来看,这小子只是虚空做拉弦状,甚至都没有拉动弓弦就松了手,明显就是意思一下,吓唬吓唬门口的人。 只不过,真的只是吓唬的话,为什么会让老板跑到门框上去呢? 崔察员狐疑地看着杀马特,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得事件的真相。 阿旺则趁热打铁:“不要说这弓根本就没有弓弦,就算有弓弦,总要搭上箭矢才能伤人吧? 没有箭矢也没有弓弦就能伤人的弓,你们见过吗? 而且,崔主察,你可得擦亮眼睛,这店里的一片狼藉,都是老板的好邻居们搞出来的,可不是我弄的。 冤有头,债有主,这就算按治安纠纷处理,也应该是处理邻里纠纷,不是我们这买卖纠纷。” 杀马特一脸委屈,心说:我刚刚才见过没多久啊。 为了不让崔察员为难,杀马特把心一横,叫嚣道:“打人的事就算了…但这视频录的清楚,你总不能再赖造型的钱了吧?” 阿旺露出坏笑地表情看向杀马特。 这这一瞬间,杀马特忽然感觉开黑店讹人的不是自己,倒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比他还要更想几分讹人的恶人。 “这事好说,我这女伴是正气城金家的大小姐,三十玉髓对她来说就是吃顿饭的事,不算什么!” 阿旺突然这样说,在场的人全都有些恍惚,觉得这事发生的有点不真实。 阿旺当然不会真的愿意给钱,趁着对面恍惚,话锋忽然一转:“不过,金家都大小姐平时花在护理头发上的玉钱,我量你们也不能想象。 我家大小姐也不是刁难人的人,本着商人和气生财的原则,给你们一个协商的机会。 强行剪掉我家大小姐一截头发,你们赔偿一个玉晶就行。 按照之前技师姑娘给的折扣,你们找给我们七百七十玉髓,咱们就算两清了。” 杀马特眼前一黑,心说:这踏马谁才是开黑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