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左一句尊重人,又一句尊重每个职业,但是自从哥哥走到我这里,正眼也没瞧过我一眼,也懒得跟我说话,几次三番的要回去,显然不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多待,其实我跟哥哥说一句真心话,要不是为了我的父母,我又岂肯委身在这个风月场所里面,父母之恩,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我又怎能报的了万分之一,为报两老之恩,纵然让我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也绝不后悔,既然哥哥瞧不起,我也无话可说。欣悦,送安公子出去。”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又有不甘。 安羽汐见她流泪,转而又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又不忍立刻掉头就走,反而对他产生了一种同情之心,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保护欲,走到欣悦的身旁,伸出右手,那欣悦倒也乖巧,马上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安羽汐转身对着沈凌薇的脸,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我更是怜香惜玉,不由得动手拿起手帕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沈凌薇笑脸顿时红了起来,却也不挣扎,眼泪确是擦不干净一般,不断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安羽汐安慰了她一番,又轻声说,“我的确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请你不要难过了。” 欣悦在一旁道“,公子请不要误会,虽然我家小姐在风尘之中,可是这一年来,我家小姐始守身如意,至今仍然是处子之身。如果公子不信,请看看我家小姐手臂上的守宫砂,以示清白。” 安羽汐微微一惊,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吃惊的问“,什么?”他也知道这个沈凌薇已经在妓院里呆了一年,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每个男人来到青楼,目的都是只有一个,而她这一年来,居然能够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实在是难能可贵,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但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身处狼窝之中,每天与那些色狼虚以委蛇,逢场作戏,居然能保全自己的洁白之身,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不由得对她又生出一分敬意。 这时那欣悦把沈凌薇的袖子往上卷了上去,冬天的衣服穿的比较多,挽了一会才把袖子挽到肘关节处,安羽汐见她雪白的手上居然真的有一点红点,心想这就是古代的守宫砂了,与李洛雅王紫怡的一模一样,见她手臂雪白如葱,不由得看到呆了,有了一种想上去摸一下的冲动。 沈凌薇刚刚并没有阻止欣悦的动作,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满脸通红起来娇喝道“,我们在此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敢如此对我动手动脚,还不给我退下。”欣悦也不回答,低头退了出去。 安羽汐见她露出生气状,也不知他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为之,只好说,“姑娘也不用向我证明什么,我自是相信你的,姑娘出污泥而不染,实在是难得。哦,对了,我想为姑娘写一首诗,送给你,可以吗,如果作的不好,请姑娘不要见怪。” 沈凌薇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笑的比那绽放的玫瑰还要漂亮,刚才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早就一扫而空,换成了灿烂的笑容,“哥哥作的诗,肯定是最好的,欣悦,还不进来磨墨侍候,哥哥你说我写,好不好?” 安羽汐点点头,此举正合他意,他此刻的毛笔字在长安可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也比不上,见她代劳,当然高兴,故意想了一下见她已经备好文房四宝,口中念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我朝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沈凌薇跟着写完了这首诗,又读了几遍,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一句时,眼中泪水像雨水一样落在纸上,哽咽道“,多谢哥哥理解,来到我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想方设法的要占我便宜,图我的身子,虽有时免不了吃点小亏,但我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也只有像哥哥这样高雅之人,才能体会我的难处,不来为难我,处处的尊重我,才会为我分辨几句。俗话说千金易得,知音难觅,承蒙哥哥看得起,今日无以为报,小妹想与哥哥再合奏刚才那首凤求凰,请哥哥应允。” 安羽汐见她叫自己是越来越亲热,连哥哥都叫了起来,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又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点头答应,接过欣悦递过来的二胡,沈凌薇芳心暗喜,自认为他也默认了自己对他的这段情意,也是对自己的一番暗示,忙坐下身子,两个人面对面,开始弹奏,沈凌薇心情激动之下,居然弹错了两次音符,安羽汐微感诧异,看向她,见她脸上微红,一双面目老是想自己看,脸上含情脉脉的样子,安羽汐吓了一跳,才想起凤求凰这个曲子所包含的意义,从进房间开始,她对自己的称呼从驸马到安先生,又到大哥,哥哥,现在是亲密至及,显然在暗示着什么,历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曲拉完,讪讪的一笑,放下二胡说,“这个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长了也要告辞了。” 沈凌薇眼里尽是眷恋与不舍,“大哥这么急着走,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请教你呢,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我们长安城里少女们心中的偶像,都说可惜你已经娶了夫人了,你知道你娶公主那日,多少少女的心都碎了,每日里都以泪洗面,你的故事每天都在我们女子中流传,都说你是一位男子汉大丈夫,更是丈夫之中的楷模,对自己的女人细心呵护,连话都舍不得大声跟她们讲,为了她们,连最宝贵的尊严也不要了,性命也可以不要,为了你的姨太太,居然肯屈膝向别人下跪,长安里的男人都对你议论纷纷,说长道短,可我们女人都这么说,如果我的男人肯为我向别人下跪,那么我们死了也是值得了。” 安羽汐笑道“,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或许将来你的男人也会你为你这么做。” 沈凌薇忧伤的叹气道“,可惜我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说完美眸向他瞧了一眼,续道“,哥哥,如果是小妹遭逢此事,要让你下跪才能救我的命,你会怎么做。” 安羽汐正色道,“人命关天,如果我一跪能救你的命,那么义不容辞,我一定会这么做。况且姑娘美若天仙,赛过西施,而且西施也没有你这么多才多艺,气质高雅,若失去了,岂不是暴敛天物。” 沈凌薇芳心窃喜,想说什么,又一时忍住,咬了咬牙齿,轻声道“,哥哥,我想追随哥哥,无论做什么,做你的姨太太,或者丫头都可以,我也不计较什么名份,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安羽汐见她终于表露诳自己来的目的,心中的疑惑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皱了一下眉头,拒绝的说“,你知道我已有妻室,还有好几个小妾,实在是应付不过来,我也已经答应她们,绝不再娶,我的心已经全部给了她们,总共就只有这么大一颗,都已经一分为五,不想再花了,姑娘如此美丽动人,高贵典雅,将来一定能遇到一个比我好上一百倍的男人,我也不能带给你什么,就不浪费姑娘的青春了。” 沈凌薇脸上很开心立马转到失落,又到绝望,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凄凉的说“,哥哥竟然如此绝情,小妹也无话可说了,难道让我做一个桨洗的丫头也不乐意吗?” 安羽汐见她说气话,只得更着头皮说,“姑娘一身高贵血统,想必也是出身名门望族,岂能让姑娘做此等粗鄙劳力,可不是委屈了姑娘吗?如果姑娘不愿意待在此地,我或可想想办法为姑娘赎身,让姑娘脱离苦海,恢复自由,日后可自行离去,如何?” 沈凌薇见他一口回绝,态度没有一丝的犹豫,心下甚是失望,但也是已经不可挽回,见他不为美色所动,而天下男人见了自己无不为之倾倒,只他一人居然如此决绝,不由生出一股征服他的欲望,对他又加了一份爱意。 当下强作欢颜说“,既然哥哥看不起我的青楼女子,那只是只有做作罢,只是哥哥自上楼来,也未及吃饭,想必肚子已经饿了,就让小妹准备一桌酒席,与您喝上三杯,略尽地主之宜,以谢哥哥赐我一首诗之恩德。万望成全。欣悦敢紧备酒,诗琦去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