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情。” 在白往自己的嘴里丢了第五块rou干后,乔拉还是没忍住先开口问他: “难不成,你打算把你送过来的rou干全都吃掉吗?” 白想说话,却被噎的难受,拉卡洛贴心的递过来了一杯葡萄酒。 咕嘟咕嘟…… 白直接一杯饮尽,然后长舒一口气,语气严肃而认真: “我打算学魔法!” … …… “……” “!!!” 乔拉和拉卡洛对视了一眼,表情各异。 拉卡洛的表情凝重,除了多希卡林(年老的卡丽熙们)以外,多斯拉克人对于魔法、巫师、巫魔女的看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乔拉爵士盯着白的眼睛看了很久,发现他是认真的: “你为什么又对魔法感兴趣了?怎么,开始觉得当骑士无聊了吗?” 白摇了摇头,他也十分纠结。 “你最好放弃,白。魔法、巫术、邪术,这些东西和伟大的先知预言不同,都是魔鬼的诱惑与陷阱。” 拉卡洛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不想看到自己难得的朋友走上歧路。 “你需要魔法做什么?” 乔拉爵士的语气疑惑,他不太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想知道,白想要魔法做些什么? 白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与疲惫,他最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骑士雕像产出的三块宝石中,没有一块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他只能选择求助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朋友了: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分裂……” 乔拉和拉卡洛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起来,因为他们看得出来,白是认真的。 “灵魂……分裂?” 拉卡洛一头雾水,他只知道白最近一直很不开心,并认为是女人和实力增长过慢的原因: “听着兄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但要是以我的方法来,女人的问题我就会去找女人解决,按住她把事情办了就结束了;男人的问题我就去找男人,两把弯刀,半根蜡烛的时间,其中一个人就没有烦恼了;至于实力……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我再说一遍,你变强的速度已经很惊人了。好了,我说完了,现在要去巡逻了。” 拉卡洛快速的说完了他自己的理论,然后拿起两根已经烤好的rou干就冲了出去,只留下白和乔拉爵士面面相觑。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烦恼他刚刚说的事情……” 白有些尴尬,他就知道拉卡洛没办法理解他,他的见识太少了,现在只能指望乔拉爵士见多识广一点了。 乔拉爵士确实见识过魔法,毕竟他在厄索斯大陆上游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布拉佛斯,里斯,瓦兰提斯还有他们即将要前往的地方【维斯·多斯拉克】,多斯拉克人的圣城,他都去过。 “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吗?” 乔拉也认真了起,他打算帮自己的习剑学徒这个忙。 白将手中拨弄碳火的木棍扔进了火堆中,木炭被砸开,无数的火星飞溅出来,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吗?” 白的问题很古怪,乔拉爵士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像不像一个孩子?你的样貌太显年轻,拉卡洛十五岁,看起来可比你成熟的多。单看相貌,说你十二三估计都有人相信。” 白揉了揉脸,自己明明已经在很努力的晒黑了,可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是白的离谱:“我不是说样貌,是行为,行为!” 乔拉爵士挑了挑眉毛,拿起一根rou干咬了一大口:“就像是现在吗?你就是个小孩子,除了有时候偶尔成熟以外。所有孩子都这样。” 白用两根木棍将所有的rou干都夹到了乔拉面前,乔拉从没见过有人能够单手使用两个木棍还能如此灵巧的夹取食物,这太巧妙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技巧?” 乔拉偏过头,眼神对上了正注视而来的白,白的黑瞳在火光照耀下熠熠发光,面容平静,一种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沧桑感与压迫感传来,竟让乔拉一时有些恍惚。 “你想学吗,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乔拉爵士缓缓的点了点头。白伸出了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各夹住一根木棒,在相互配合下,两根木棒灵活的分开又闭合,看起来十分轻松。 “试一试?” 乔拉也学着白拿起了两根木棒,他的右手可以灵活的用剑,但却很难拿好两根木棒。白还是用右手的两根木棍不断纠正着乔拉的错误姿势,不断夹着他的手指掌握正确的运动轨迹。 没过一会,乔拉人生中第一次成功的使用筷子夹起了一根rou干,并成功的把它放到了嘴里。 “你学的很快,就像你的用剑天赋一样,这种技巧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 乔拉看着白,他坐在那里,还是一副十几岁孩子的模样。可当他闭上眼睛,忽略样貌,仿佛又是一名同龄的同伴坐在那里。 他回忆了一下,如果真的不考虑长相的因素,白所做的很多事情与日常行为,的确不像是一个孩子。 但他游历大陆这么久,厄索斯、维斯特洛,无数的地方。他也同样见过许多少年时就已经拥有成熟思维的人。这是个不太安分的年代,纷争将起,这并不是什么太过于少见的事情。 白唯一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状态切换的太过于诡异了。上一秒给人的感觉还是个孩子,下一秒就变成了成熟的战士,再下一秒可能又成为了喋喋不休的老人。 乔拉一直把它当做是白性格的特色,但白自己却认为这是个问题,甚至想要借助魔法的力量?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白看到他认真起来,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自己也很难表达这种感觉。很诡异,像是人格分裂,又像是狂躁症。 因为失忆的原因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大的年龄,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个成年人,并差点把戈贡他们当成了巨人族。 他当时只有一米六左右,可他的隐约记忆中自己却有一米八。按他当时的计算,戈贡那群战士都快有两米一二的高度了。直到后面他彻底清醒,这才发觉不是他们太大了,而是自己现在变成了孩子。 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前世可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可身体的年龄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开始影响他心灵的年龄。 明明是同一件事物,他在上一秒可能还感兴趣,下一秒却直接视而不见。一开始一个月还好,他几乎就是个真正的孩子;再然后的一个月里,他时而孩子气,时而成熟。这他也能接受,按照这样下去,再过两个月自己的性格可能就会恢复正常。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三四个月的时间里,自己的成年人性格并没有继续扩大,反而是切换的速度和时间越发的频繁且明显了起来。这让他的性格变得极不稳定,暴躁易怒,一点就着。 他现在已经开始被大家叫做【暴躁的rou干武士】了!这TMD算什么绰号? 在最近几天的梦境中,骑士雕像废墟上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两个“自己”的模样:一个孩子;一个青年人。 这肯定不正常! “乔拉,我是认真的,我需要可以稳定灵魂的东西——香薰,冥想法,奇物,法术,什么都行!只要它确实有用,我可以付出我全部的财富!” 乔拉爵士点了点头,低头沉吟了片刻:“我可以找人帮你问问,但这需要时间。无论是亚夏还是魁尔斯,距离这里都不近而且……” “即便是小孩子都知道,魔法是危险且诡谲的东西,但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乔拉。” 白的目光坚定,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但是有一点是自己能够肯定的: “我还不想变成一个疯子。” ……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乔拉,我绝对是认真的,你是唯一能够帮我的人了。” “你有我的承诺,我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学徒变成了疯子。” 乔拉的眼神中映照着篝火中跳动的火焰,他确实有办法,或者说有途径联系到更遥远的那些地方。 瓦里斯啊……希望他的小小鸟儿能飞到遥远的东方吧…… 帐篷外,拉卡洛突然去而复返,伊丽跟在他的身后。 看到帐篷中的乔拉和白两人,拉卡洛略显震惊的开口:“圣马赐予了卡丽熙福祉,她怀孕了……” 伊丽也紧接着开口说出了丹妮莉丝的请求:“卡丽熙现在想吃点其他的东西,换换口味。兔子、鸭子,都行,她再也吃不下rou干了。” 拉卡洛皱了皱眉头:“这附近哪来的兔子和鸭子?” 伊丽拧着个小脸瞪了一眼拉卡洛:“那就狗rou好了,我见过几条狗!” 乔拉爵士的脸色几度变幻,眼神变得深邃,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恐怕她不会想吃狗rou……我会让小子们杀头羊做晚餐……” 伊丽说出了丹妮莉丝的第二个请求:“卡丽熙指定让白来做,她不想在吃糟糕的东西了。” 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给她做点特别的东西……” 伊丽满意的看了一眼白,然后如同胜利者一般的转身直接离开了。 拉卡洛重新坐回了火堆旁,拿起了一根rou干,放进嘴里嚼的带劲:“这明明就很好吃,白你放心,我不会吃腻你的rou干的。” 乔拉却突然站起,自顾自的开口:“我要去一趟科霍尔城。” 拉卡洛有些意外:“但我们要去的是维斯·多斯拉克……” 乔拉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又开始发呆的白:“别担心,我会追上你们的,大部队很好找。” 随后,他收起了自己的剑,径直的走出去…… 。。。 经过了连续几个月的迁徙,卓戈卡奥率领的庞大的多斯拉克部落终于抵达了维斯·多斯拉克。 多斯拉克人在茫茫多斯拉克海上的唯一城市,他们的圣城。 原本卓戈卡奥是带着他的新卡丽熙来觐见这里的多希卡林——所有死去卡奥的卡丽熙们,她们共同统治者着这座圣城。 在多斯拉克,她们享有无上的荣耀和地位,充当为多斯拉克预测未来和解读征兆的先知,由阉人侍奉。 但由于卡丽熙的突然怀孕,这场朝圣之旅就变得更加重要了,卓戈卡奥要为自己的孩子寻求多希卡林们的预言与祝福! …… 褐色的荒蛮草地上,一人高的草种已经消失不见,小型的灌木和稀落的树林开始显露了出来。 土路的边上,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两块白色的巨石为朝圣者指引方向。 白坐在黑雾上,向着远处的圣山凝望——两个巨大的跃马雕像就在山脚之下,巨大的体积即便是在这里也看得清清楚楚。 “终于快到了。” …… 马门之下,卓戈卡奥带着他最强大的血盟卫与武士们卸下了刀剑,先一步快马冲向了圣城。 其余的大部队停了下来,等待着圣城的消息。在圣城里,严禁携带刀具,也同样禁止一切流血打斗。 在队伍的最前端,马门的正下方,乔拉爵士、丹妮莉丝、她的哥哥——“乞丐王”韦赛里斯、白,都站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 “这里就是维斯·多斯拉克,马王之城。” 乔拉向卡丽熙介绍,一旁的王子殿下却满脸的嫌弃,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一堆烂泥罢了。树枝,稀泥胡乱堆砌而成的建筑,野蛮人也就这点水平了。” 丹妮莉丝的神色微变,面露不快。 一旁的白突然没忍住嗤笑一声: “嗤……” 韦赛里斯的神色突然变得阴沉,略显狰狞的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白: “你又笑什么?连自己来自哪里都不知道的杂种!” 周围几个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除了韦赛里斯以外,他们都见识到了白在上个月和人决斗时的残忍景象: 被白压在身下的武士几乎断气,鲜血几乎溅满了他稚嫩的侧脸,拳头上的浓稠血液不断的滴落在沙土上,眼瞳中弥漫出来的红光饱含暴虐与杀意。 他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