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抿得紧紧的薄唇忽然开口,吐出的字句却问得大家云里雾里。 只有彭跃听得懂他的意思,他从口袋里拿出医院送来的化验单,“那条蛇的汁液已经被拿去化验,化验的结果证明那条蛇体内带有毒液,这种毒液虽不至于要人性命,可是会使人的皮肤受到损害,腐蚀。” 彭跃向沈落彦更是大堂里的人宣布了化验结果。 沈落彦周身的气场明显又冷了三分,一双犀利慑人的眸子向在座的人扫了一圈,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转了一下手中的录像带,冷冷开口,“一条有毒的蛇,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悄无声息地钻进十八层的房间,在被子里埋伏好,莫非它成精了?” 一个不知道沈落彦身份的人讥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位先生是说是我们其中的人干的?那个房间里住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值得放蛇的人这么费心?” 局长见有人对沈落彦如此不客气,不禁厉声斥道:“闭嘴。” “无碍。”沈落彦挥挥手。 彭跃得到示意,上前一步说:“总裁手里的这盒录像带里记录了下午一点到五点,十八层楼摄像头的全部拍摄内容,那个人很聪明的知道打扮成清洁员的样子,只可惜……他漏了一点。” 大厅的屏幕里忽然出现了一张图片,上面是录像里面的一张截图,刻意在一个细节上放大后的画面。 焦点聚集在1812的门口,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保洁人员的背影,彭跃拿过遥控cao控着这张图片,在清洁工搭在小推车上的手处做了标记,“哪个清洁员的手会保养的那么好。” 一片哗然,那只手只需一眼就能清楚看出破绽,细腻白净,一点瑕疵都没有。 本来还故意打岔的客人不再吭声。 长久的静默,罗伊局长咳了两声,“此事情节恶劣,警局会严查下去,捉到犯人必将严惩不贷。” 一个商人此时出声,“说了这么多,那人到底查出来没有?” 罗伊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偷偷看向沈落彦,现下的情况自己也只是听命于人啊。 沈落彦的钱财来源遍布全球各地,自然和政府免不了有挂钩,现在在巴黎出现这等情况,上头已经下令,绝对不能让他有闪失,确保他的安全并且尽量满足其一切要求。 “李巧儿。”沈落彦忽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后,继续说道:“你是真的有胆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碰我的底线。” 忽然的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将矛头全然指向了李巧儿,她呆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惊恐,“我……我没做什么啊。” 她心里不住地泛起酸水,为什么他要忽然针对她?还是为了慕晚那个贱人。 罗伊听到沈落彦忽然对一个女人指名道姓,以为她就是要找的那个人。抬抬手招进来几个警员,“把她给我带回去。” “不是我!”李巧儿惊得几乎尖叫,她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就要往沈落彦的方向走,却被几个警司拉住动弹不得。 “不是我,落彦你要相信我。”李巧儿精致的妆容此时显得格外狰狞,妖艳外形和大红色的嘴唇此时却引不来男人们的怜惜。 大家也深谙一个道理,最毒妇人心啊,谁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干的。 “没错,不是你,谅你也没胆量去碰那条蛇。” 沈落彦在李巧儿被禁锢后才悠悠为她开罪,罗伊局长有些尴尬,他弯腰请示,“那沈总,这个女人……” “放了吧。” “是。”罗伊递给警员们一个眼神,手往下一压让他们放了李巧儿。 沈落彦冷冷的观察着李巧儿的反应,冷冷地勾起嘴角。 正当形势涨到最紧张的时刻,下一刻就有可能将真凶昭然天下时,沈落彦话锋一转—— “大家可以离开了。” 额? “什么呀?” “哎,把我们当傻子似的在这里圈了这么久,现在连个交代都不给。” “什么情况啊,到底是想怎样啊?” 那些不晓得沈落彦身份的人还在喧闹,而那些精明猜出其身份的人此时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大人物。 沈落彦说完就不顾大家的反应举步离开,算算时间,她也快醒了。 “我们总裁之所以让大家统一坐在这里,为的就是记录你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现在还有待进一步的确认,请大家稍安勿躁。”彭跃尽职的在安抚大家,不过耐心也仅限于此,随后他就将烂摊子扔给了罗伊和酒店负责人。 得到赦免令,有些人匆匆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 萧北和Jan一同向着沈落彦追了过去。 萧北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落彦,慕晚出事,可却是沈落彦出面解决,这意味着什么…… 他最懊恼的是,慕晚发生了这种事他居然不是率先知道的那一个,明明自己都已经在门口和她聊了好久,早知如此,他就硬着脸皮进去坐一会,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面临如此险境。 侧脸映出几分落寞,他抿抿嘴不愿再想下去,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她现在怎么样了? 见沈落彦要走,才站起身拦住了他离去的步伐,两个男人立在大厅中央,僵持不下。 萧北先开了口,他语气急促,“她现在怎么样了?” Jan慢了一拍,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多余。她立在两人三步外的地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上前,万一这两个人为了慕晚大打出手,她还能及时去搬救兵。 然而,Jan担心的飞扬跋扈的一幕并没有上演。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只是单纯在聊天的气氛而已。 沈落彦漫不经心地将萧北的焦虑担忧看在眼底,不动声色的回答,“她很好。” “我想去看看她。” “她累了,还在睡。” 流转着宠爱的语气,沈落彦的话里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挑衅,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很大的威胁性,他不觉得放任他继续觊觎慕晚是件正确的事。 向来温和的眼神此时有了转冷的迹象,萧北终于问出了那句折磨他良久的问题,“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只是刚问出口,他又开始后悔,生怕得到那个自己内心深处早已看透的答案。一层心底的窗户纸若是就这样被捅破,他又该作何反应? “我们的关系,自然是……比她和你要亲密的多。” 沈落彦邪肆一笑,在萧北了然和惊讶交错下的矛盾目光下悠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