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清秀的眉眼格外耐看,只是她自己从不觉得。 “慕晚,快看这是谁。” 老板此时不适宜的插嘴道,惊得慕晚唰得站起,剧本从腿上滑落在地。 萧北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在视线移到慕晚身上转瞬即逝。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剧本,低头看了几眼,是并蒂的剧本,里面还有不少他的台词。莞尔一笑,他将剧本递给她,开玩笑道:“这么勤奋啊,距离开拍还有半个多月呢。” 慕晚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记性一向不好,得赶紧背了。” 上学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期末永远垫底,对于慕晚的聪明程度,某个男人最清楚了。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萧北没有笑,眼里却自然而然散发着暖意。“你应该听说了吧,以后就是一个公司了,可要多多指教。” 她连忙摇头,打笑道:“嘿嘿,我可不敢在大明星面前班门弄斧。” “是啊,以后你们两个合作的机会可少不了,慕晚最近你的几部戏都有萧北搭着,你们可得尽快熟悉起来。” 慕晚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微笑不语。 星辰娱乐的老总满眼精光,望向萧北的眼神如同财神爷一样发亮。 不过他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察觉到萧北隐忍的不耐,他打着哈哈,“你们两个聊,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没了上司,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一会有事吗?我请你吃午饭。” “好啊。” 朋友间的一顿聚餐,慕晚随意应下来。 礼貌的距离下,他隐约嗅到来自她身上丝丝缕缕的幽香,沁人心脾的清甜如致命的罂粟诱发他体内的每一个因子。 萧北握紧拳头,在慕晚不注意间,望向她的目光迷离复杂,男人的耐性向来不好,他思索了会,够久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来到公司旁边的五星级酒店,waiter倒好茶水离去。 萧北之前预订了一个包间,如见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慕晚搅拌着浓茶,轻酌了一口。 “你的新戏要上映了吧。” “不问我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慕晚怔住,将勺子放在茶盘,萧北难得神秘莫测,他竟然都如此明显的提醒了,“好吧,为什么?” “他们想让我和女明星交往,提高公司艺人的知名度。” 仅此而已? 慕晚两手托腮,不置可否,反而赞同的点头,这种事很常见,她说:“情有可原啊。” 萧北读出了慕晚眼里对他做法的不认同,敛下深邃的眼睛,悠悠开口,“可是我不想。” “我知道,你是觉得这样会影响形象?” 摇摇头,萧北否认,“我是不想让我喜欢的女孩误会。” 萧北说这话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 认真的俊颜无懈可击,抿紧的嘴角泄露了他隐忍的紧张。 “你有喜欢的人啦?是谁啊,我认识吗?”慕晚忽然接受到一个超极八卦,瞬间来了精神。 萧北整日不温不火的态度,和每一个女的都保持距离的样子,她都差点以为他是断背…… “你当然认识。” “我还认识啊,那是明星?还是意大利的同学?” “都是,而且,她是我meimei的好朋友。” …… 如果是这一天之前,慕晚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被萧北表白。 如今她的感觉像是被在被哥哥图谋不轨,在她心里,萧北比起沈落彦更像一个邻家哥哥,亲人的那种啊! 向来给慕晚如沐春风般的萧北,在此刻让她不知所措,她避开他的目光,抓抓头发尴尬地看向窗外。 萧北不死心,他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曾几何时,他劝自己,慕晚这种小白迟钝的性格,是需要用心去等待的。 因此,即使她走上星途,他也只是在背后默默看着她,不去打扰。 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他总有种危机感,总怕一晃眼,她就不见了。 出乎意料的,慕晚没有闪躲,她僵着手,忍着抽出的欲望静静的观摩着覆住自己的大手,骨节分明,温和有余,不足以惊吓到她。 忍不住心里做起比较,不像那个人的,炙热到近乎把你融化。 意识乱扯,她想起以前每月痛经时,那双炙热的手盖在腹部,一捂就是几个小时。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沾上别的味道。 慕晚猛地一惊,缩回手。“学长,那个,我、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萧北一直提着心等待慕晚的反应,紧张到胸口砰砰作响。 掌下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在,属于她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见她如此作答,跌落谷底的nongnong失落感袭来。 萧北一改往日翩翩君子的风度,轻易戳破她的谎言。“你刚才说自己没事。” 慕晚后悔不已,内心在捶胸,作孽啊,现在慌都圆不过来了,“我、才想起,一会还有个通告。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请你。” 他落寞地收回手,再次抬头看她便又是往日的优雅模样,“那说好了,你请我。” 慕晚点头,落荒而逃。 下午恍恍惚惚上了三个小时的辅导,关于表演方面的。 疲惫的回到家,仆人赶上来给她拿要换的拖鞋,恭敬地询问,“少夫人今晚又想吃的菜品吗?” 咦?少夫人?慕晚诧异,“谁让你这么叫的?” 她和沈落彦是今天上午才领的证,而且说好不告诉别人的。 “是周伯吩咐的。”女仆毕恭毕敬的说,语气有些怯懦,以为慕晚哪里不满意了。 慕晚还想说些什么,见周伯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小巧的甜品,“少夫人回来啦,快来吃点甜点,多吃甜点对身体好的。” “周伯,你怎么这么叫我啊?”她搓了搓胳膊,不适应这个称呼。 “你们还想瞒着我?”周伯放下托盘,嗔怪看了眼慕晚,“我虽然是个老管家,可早年跟着老爷,认识的人也不少。” “我和沈落彦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你们又是哪样?” 慕晚抿了抿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做坏事的孩子。 跟一个老人说她在当沈落彦的情妇,她才说不出口。 她和沈落彦不过是契约般的婚姻,充斥着财力交易。 没有回应,周伯也装傻,他自是察觉到他们两人不正常的婚姻关系,可那又怎么样,他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伸进棺材里,什么没见过。 晚饭一如既往全是慕晚喜欢吃的,直到仆人把碗盘清洗干净,也不见沈落彦回来。 吃过饭回房,她呼吸着一室薄荷清香,曼陀罗花色的大床上还残留着昨夜未完成的激情味道。 脸上显出几分羞色,慕晚忽然想到什么,一跃扑倒在大床上,软软的云棉一下子出来一个人形坑。 整张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女人总是在下面呢?” 下面总有一种弱者的赶脚。 “你想在上面?”带着胸腔振动的磁性嗓音。 啊!慕晚一声尖叫,翻了个身正好落在他身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落彦俯视着她,“在你问问题的时候。” 这人是鬼啊,连脚步声都没有。 慕晚忿忿站起身,“不知道要敲门吗?”她故意当大嗓门想挽留自己的形象。 男人不再理会她,转身打开衣柜,“真不巧,我要出差几天,等我回来我可以跟你耗上好久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啊,你要出差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领证的当天,他就出差…… 她暗自腹诽,他故意的吧。 “不清楚。”转眼间他已经收拾好了,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最快也要三五天,你在家里老实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下意识反驳道,回答她的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昏黄的灯光氤氲了整个卧室,雾气凝在玻璃上模糊出这座城市迷离的夜晚。 落地窗前,隔着薄薄的一层水汽,慕晚看着窗外,橙黄的车灯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以下。 “用得着这么急吗?”慕晚嘟囔着,出差,又是出差…… 思绪倒流—— 慕晚放在心头算了算,她如今二十二岁,漫长的岁月里,有十四年是和沈落彦生活在一个家,甚至于,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每晚和他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