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杀二人,太爷爷心中那份怒火尚未燃尽,他紧握着手中的剪刀,猛然地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外的一众下人,竟吓的那些个与杨氏沾亲带故之人惊叫四散。 树倒猢狲散,杨氏死了,那些个胆小的下人自然是不敢再留,转眼间整个向府就跑的是一干二净。 然在房门口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竟是那小浩然,此时他正呆滞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良久,小浩然迈步而入到了杨氏的尸体身前,半蹲着伸手触碰着杨氏,语气嘤嘤地喊着:“娘,你醒醒,醒醒,浩然怕。” 可无论小浩然如何的哭喊跟触碰,杨氏仍没有半点的反应。 “爹,娘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虽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但是遇到如此的境况,小浩然竟转头天真地问出了这样的话语。 太爷爷闻言阴冷的面庞一字一顿地回应道:“你娘她死了,是我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小浩然挥舞着拳头起身捶打这太爷爷,而太爷爷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我要为我娘报仇!” 小浩然停止了捶打,对着太爷爷大喊着,随即竟一把将太爷爷手中带血的剪刀夺了过去,随后直接就刺向了太爷爷的腹部。 一阵疼痛由伤口传遍全身,刺激着太爷爷浑浊的脑袋,当他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去责怪小浩然的无理,反而是望着他流下了两行泪来。 浩然虽是个孩子,但是剪刀锋利,也是刺进了皮rou当中,当看到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小浩然吓得惊叫了起来,丢下了手中的剪刀,哭喊着跑出了房间。 太爷爷杀妻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清水镇,虽然太爷爷杀了人,但是得知了详情之后,所有的人却无不觉得大快人心。 按照太爷爷在清水镇的能力,区区两条人命而已,使点钱财就可以使那苏镇长网开一面,但是麻烦却不仅此而已。 杨氏的娘家那也是外乡财主豪绅,当得知了杨氏死讯之后,竟集结着数百人前来兴师问罪,那杨氏的父亲更是豪横无理,非要太爷爷以命偿还。 不过万事都有两面性,杨家兴师动众的自然不单单是为了取太爷爷的命来的,而是冲着他那万贯家财而来的。 最终太爷爷也是补偿了杨家相当大的一笔钱财,这才了事,至于那小浩然,则被杨家一并的带走了。 临行前小浩然那看自己的目光,太爷爷始终是忘不了,那双黝黑稚嫩的眼中,满是怨毒与愤恨。 偌大的向家,算是彻底的凋零,除了太爷爷之外,就只剩下几个老下人还留在太爷爷的身边。 时光稍纵即逝,转眼数月有余,太爷爷每日以酒消愁,没有一日不是烂醉,看得几个下人也是心生悲悯,但却无力阻止。 数月有余,小天佑仍是半点的消息都没有,对此太爷爷已经彻底的死了心,甚至想着一醉而去,不再清醒。 然而,就在太爷爷无心恋世之时,竟然有了小天佑的消息,一个下人急切跑来,告知太爷爷说是有人在镇北见到了一个浑身赤裸形如野兽之人。 闻言太爷爷猛地就站了起来,醉意也顷刻全无,当即便拔腿直奔镇北一路狂奔,几个下人也紧忙的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虽是正午,但是天色暗淡风雨将近,不见半点的明日。 这使得原本就荒凉诡异的镇北乱坟岗更显得阴森恐怖。 太爷爷心知小天佑此时处于何处,所以丝毫不停,在乱坟岗中奋力穿行。 最终太爷爷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竟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奔腾泄流。 太爷爷站在了太奶奶的坟茔之前,但那偌大的坟茔此时已经不复存在,四处散落着被掘开的坟茔之土,偌大的棺盖毫无生气地歪躺在一边。 那阴棺之中,一个浑身赤裸且肮脏的男孩依偎在一副惨白且安详的尸骨旁酣睡着,睡的是那么的香,看那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容,宛如梦见了幸福。 “老爷……那不是二少爷吗?!” 随后跑来的下人,见到眼前的景象,惊的大喊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声喊,竟将沉睡中的小天佑彻底的惊醒了。 嗖……! 小天佑的速度竟快到了极致,只是身形一闪就离开了阴棺,反而出现在了太爷爷的面前。 被打扰了好梦,小天佑愤怒地嘶吼着,双眼更是殷红无比,但他也只是原地的吼叫着,却未对太爷爷做出任何的举动。 看着此时消瘦肮脏且不如乞丐的小天佑,太爷爷的心如万千只蚂蚁在啃食一样。 “天佑,我是你爹,快,跟爹回家吧。” 太爷爷哭喊着伸出了手。 面对太爷爷的举动,小天佑停止的嘶吼,他的表情逐渐地恢复了平静了,双眼中的殷红也渐渐淡去。 “爹……!” 小天佑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太爷爷爹,这让太爷爷再次喜极而泣。 “乖孩子,是爹,来,跟爹回家。” 小天佑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双眼中竟隐隐的蒙上了泪水,他将那肮脏的小手缓慢地放在太爷爷的大手当中,感受着来自至亲血脉的温暖。 砰……! 一声枪响,小天佑一侧的肩膀竟被打穿了,小天佑嚎叫着,快速退去,重新的躲在了那口阴棺中的尸骨怀里。 与此同时,数十人涌上了乱坟岗当中。 来人竟是那苏镇长,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治安所的匪兵。 那些匪兵当即四散开来,将那偌大的坟茔围住,数十条枪全都对准了躺在阴棺当中痛苦哀嚎的小天佑。 “姓苏的,你为什么要向我儿开枪,你答应过我不伤他一分一毫的!” 太爷爷抓着苏镇长的衣服,对其大吼着。 苏镇长挣脱了太爷爷的束缚,随即阴冷的笑道:“向老爷,真是抱歉啊,我也不想的,只是这杀人吸血的案件,不知道怎么被上头知道了,上头是大为暴怒,责令我若是遇到凶手必须就地枪决,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