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摄政王白苍亓躺于病榻,日上已三竿,阳暖人还懒。 阳光透过树梢,透过窗棂,最后剩下一丝打在白苍亓的脸上,似乎有些痒。 他手指动了动,睫毛颤了颤,一双惊心动魄的眸子苏醒。 他心口微涩。 若是……若是怀光执意要她,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把怀光圈在自己身边。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个光亮得不可思议的人走进他的世界。 他承认这很荒唐,这很…… 可他又不愿放下,他身上肩负的,是百姓黎民,如今他要弃了黎民百姓,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他惭愧。 但是怀光呢? 他又觉得自己卑微,自己在官场,少不了尔虞我诈,不知道有多少龌龊肮脏事。 他怕怀光知道他的事后会远离他…… 不,他不会知道的! …… 病态中的白苍亓格外偏执地想了很多。 五年来的爱都慢慢融入骨髓,变成毒药将白苍亓伤的遍体鳞伤。 他喜欢怀光单纯快乐的眼神,又有些讨厌…… 他无数次梦到怀光和自己在一起…… 他最喜欢上次的梦: 那是一个有点冷意的早晨,他遇见了怀光,周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迷雾。他和怀光一起游玩,去坐游船,去吟诗作对,去饮酒…… 两人坐在船中,微醺,梦里的怀光很好看,眉眼弯弯,言笑晏晏。 白皙的脸颊微红,迷离的眼神,扑闪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润光泽的……唇。 他喉结滚动,暗自咽了口水。 有几分不自然,却又因为是四下无人之境,又有些放肆——窘迫的放肆。 他忽然凑近了些,让这时景的冷气散去大半,也让怀光有几分不自然。 “怀光,你秀色可餐。”这般孟浪的话在他想说时,他觉得卑微,丑陋;等真正说完后,倒是觉得不错,颇有几丝玩味,小人得志。 “临松兄,我……”怀光刚想说话,就被临松给堵住了嘴。 两人的嘴唇一合即分。 虽然几乎没有碰到,但是一个人窘迫,一个人餍足。 临松看着怀光窘迫的憨样,又起了撩的心思。 他凑近了些,呼吸在咫尺之间,喷薄洒出。 怀光忍不住轻颤,往后挪了挪。 临松不依不饶,又往怀光方向挪去…… 忽然一束白光刺眼,一切都消失不见。 他的床榻上依旧只有他的味道,只不过,他低笑,又要换洗衣物了。 只是可惜,现在没有梦。 更没有怀光。 怀光他……估计还在跟女人玩。 什么时候,他才能把怀光掰弯,属于自己呢? 他无奈笑笑,官场上随机应变,各种情况都应对自如的摄政王,居然也会栽了跟头。 这样的事都没有头绪。 也是,他大概这一辈子都难开窍了。 “怀光,你会想我吗?”你会接受我的一切吗? 他束衣而立。 玉手置于身后。 青丝细随风。 风一吹啊,他就没有头绪了。 扬起来的更像是瀑布。 此刻,陆黔之打了个喷嚏,谁在想他? 又一个喷嚏,才明白,原来是天太冷了,自己鼻子不好,总归是要报一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