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没有丝毫犹豫,此时无论是「樊哙」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愿意。 因为跟随高祖身边打天下的人,后来都成了王侯。 区区一个并州主簿,一跃成为王侯,哪怕他当真勇武无双,这也是不可能的、如平步青云般的进步了。 “臣,愿随陛下杀贼!” 此时的吕布身着铠甲,身后跟着一小队士兵,并不是他不愿意带更多的士兵前往,而是此时他不可以带更多的士兵进入皇宫。 这是规定。 但就算如此,也足够了。 即便是只有吕布一人,他也有把握在宫中那群太监以及刀斧手的保护下,护刘辩安然无恙。 两人往宫中继续走去,神色都较为平静。 何进之死、十常侍之乱在此时其实已经平定了。 走在前方的刘辩心中没有了之前的焦虑,有的只是些许思索,当动乱几乎已经没有更替余地的可以平定,当性命得到了保障后,他开始思索起来了之后的事情。 此时董卓已经正在奔赴雒阳,按照原本的记载大概还有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要抵达雒阳了。 董卓进京事无可当,他必须是想办法在董卓进京之前,获得足够保全自己性命的办法。 此时黄巾大军几乎已经被平定,但这把朝着气数将近的大汉心口插着的刀却依旧深入骸骨,无数的黄巾军四散开来,弥漫在大汉的各个地方。 可以这样说,在刘辩的心中,此时失去了大贤良师的黄巾军比之前拥有大贤良师的黄巾军更加恐怖! 为何? 因为没有了大贤良师,黄巾军便是一支无组织,无纪律,无目的的三无军队。 他们不再遵守张角当初制定下的规则,只是凭借着当初的「黄巾」之名聚众叛乱、甚至上山成了匪寇。 游散的敌人永远比聚在一起的敌人难杀,这是铁律。 “呼——” 刘辩深深地吐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宫殿。 巍峨的大汉此时已经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若以气数之说,此时的大汉气数已经成了一盘不可能再次汇聚的散沙。 即便刘辩乃天神下凡,也很难做到在这一片废墟的基础上再次重建大汉。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再次将大汉的气数再次汇聚呢? 刘辩的心中,一个萌芽开始缓慢的诞生。 ........ 雒阳 西园新军校场 袁术、袁绍二人神色气切慌张,脸上带着些气愤之色,二人在何进掌权之后,被收拢到了何进的麾下,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得到了重用。 二袁一者为虎贲中郎将、一者为司隶校尉,虽然西园新军在调动上要受制于十常侍之一的蹇硕制约,但却也是能够算手握兵权。 曹cao站在一边,看着二人如同热锅上的蝼蚁,眉目低沉。 他与二袁一样被任命在西园新军处,为典军校尉。 袁绍见着曹cao平和的神色,心神一动,看着曹cao问道:“孟德,大将军前往宫中诛杀逆贼,此时已经去了许长时间,不见音信。” “若万一有所不测,你我当如何?” 曹cao只是看着袁绍二人,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一双眸子却如同古井:“本初兄,大将军前往宫中,又有太后、陛下在,如何能够出什么事呢?”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望着宫中:“更何况,还有丁原、以及大军所在,当无事。” 袁绍只是笑笑,神色不变的看着曹cao。 曹cao乃曹嵩之子、大长秋之孙,本身便属于宦官这一阵营当中的人,只是曹cao一向自比英雄,自言不与宦官为伍,只愿报效朝廷,所以才得了大将军何进的青睐。 但袁绍、袁术这些人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 如今这天下,哪还有几个真心想要报效朝廷之人?不过都想要从大汉这一块还未曾被吃光的rou身上,再撕下来一块rou罢了。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而后轻轻吐了口气:“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二弟,孟德。” “我等还是先召集兵将、等候大将军的消息吧,左右不过是蹇硕之死、亦或者其他,前者我等调动大军乃是奉了将军之令,若是后者.....” 袁绍睁开眼睛,寒光闪烁:“那我等便是平乱!” 曹cao只是点头,并不言语,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插手其中,有人愿意顶在上头,他自然是愿意的。 ........ 长乐宫前 张让的子妇跪俯在地上,十常侍等人此时不在,她只是跪俯在地上,以面覆地,声音悲戚。 “太后,此事并非我等所愿,只是为求自保而已。” “如今大将军已经死了,奴婢会搏命以保太后、陛下之安,还请太后让陛下出来,主持大局吧!” 何太后只是冷笑一声,看着跪俯在地上的meimei,语气冷冽:“为求自保?” “我已然劝诫大兄不可杀尔等,只诛首恶而已,你们哪里来的自保?” 她叹了口气:“再者,陛下并不在我这里。” 何太后的眉宇中带着些许的疲惫:“你来我这里,却是来错了!” ........ 尚书台 卢植微微眯眼,望着面前所站着的十常侍,看着手中诏书,冷笑一声:“陛下、大将军有令,令以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他声音平和:“不知大将军何在?” “请大将军出,所商议。” 张让等对视一眼,皆冷笑一声,张让更是直接将一颗大好的头颅扔到了卢植的面前。 那颗头颅在地上滚动,最后滚动到卢植的脚下,将他的衣袍沾染上了些血迹。 张让尖锐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尚书台中。 “何进谋反,已然伏诛!” 他略带些威胁的讲道:“卢尚书乃是大儒,应当知道进退,此时我等已经掌控中宫,卢尚书若愿与我等共谋大事,来日或许能封侯拜相!” 卢植嗤笑一声,「噌」的一声将腰间宝剑抽出,持剑站立在张让等人面前。 “知进退?” “老夫所活如此岁数,什么都知道了,但唯独不知道进退!” “尔等逆臣,休想得逞!” 张让等人还未曾说话,不远处一道长笑声响起,几个人影缓慢走来。 “哈哈哈哈哈哈,卢尚书说得对!” “尔等无君无父无后之阉人,也敢妄称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