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了两章半后视角回到现在,虽说是想了很多很多但现实中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手杖轻轻敲击着车底。伴随着咚的敲击声,匍匐着的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自己“无理”的行为,头埋地更低以表歉意。 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浸湿了地板,稀释了地上那两滩淡黄色的液体。 “现在我问你们答。” “是是是。”两人磕头如捣蒜,生怕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被这位大人一个不乐意给咔嚓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哪个帮派的,为什么要绑架别人。” “我们是格拉斯哥帮的,是受老大命令来抓人的,具体为什么我,我……”刀疤说着说着气势就降下去了,平日里他们格拉斯哥帮只负责赌场生意和几个酒吧的酒水渠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人,如果是面对普通人他可能就要满口胡诌,可是面对一个有如此手段的人他既不敢撒谎也不敢说不知道这种显得自己没有价值的话。 “我知道,是老大忽然决定的。”光头瞪了眼刀疤脸直接地说道。 西蒙眉头翘起,“说说细节。” “是”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光头开始回忆那一天的经过。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那天我们帮派照常收完酒吧的酒水钱后回到帮派,作为帮派里的三把手我自然是不必亲自和老大一起点钱,于是我便在一楼喝酒玩牌。 可是正当我们玩到第三轮的时候,楼上传出了玻璃破裂声和枪声,我和几个兄弟抄起家伙便冲到楼上,却看到几个人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我当时就怒了,一手将一个挡路的家伙丢到楼下来到门前,可其他几人却是要阻止我进去,说是老大有命令不让进。 我当时那管得了那么多,这恐怕是有人暗杀老大,于是我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内的布置和我印象中的没什么变化,除了被打碎的杯子和有着弹孔的玻璃外没有任何人入侵的迹象,老大见是我来了便让那几个小弟退下,并让人把我们帮派的二把手范沃森叫来。 之后便是我们三人在那间房间里开会,老大在下达了让我们进行拐卖的命令后显得放松了很多,在我反复追问原因和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显得非常烦躁,便赶走了我们。” 镜子,看来是魔女教派所为,也有可能是灵知会干的,不过又要拐卖人口又有魔女的影子看来这应该是为了, “大人,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您更了解那些人。”说完光头的脑袋再次低下,表现得非常谦卑,除了那张凶恶的脸外很难让人将他和那些可怕的黑帮联系起来。当然这都是建立在西蒙有着比他强大的实力基础之上。不然,呵呵,问问那些死在帮派斗争中的尸体怎么说的吧。 看手段和目的应该是魔女和皇室的人,可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人贩子活跃的事情呢?三天前,差不多是我去海盗小镇的时候,莫非那小镇中的怪物是他们的手笔…… 虽然西蒙对诡秘之主的大致剧情都有所记忆,穿越过来之后更是和极大教会以及隐秘组织搭上了线,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了解这座岛上实时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收回繁杂的思绪,西蒙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们帮派有没有非凡者。” “没有,除了我们老大可能见过您口中的非凡者。” 这次是光头抢到了先机,而疤脸上则是更加的苍白了,他唇齿发颤像是要说什么。 但西蒙没有在意他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你们的老大为什么认识非凡者,他与这里的非凡者是什么关系。” 车厢内瞬间寂静了下了,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后两人的心跳声如同雷鼓之声。 此时的光头面露复杂之色,显然是在衡量利弊,而另一个疤脸男子则是有些失神,就如同看到处刑台的犯人,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 最终光头表情决然像是慷慨赴义的战士般目光灼热,“据我所知我们老大并不是非凡者,但在三个月前有一个非凡者来到了我们的帮派里,他出钱我们干活属于纯粹的雇佣关系。” “还有呢?” 冷淡的表情配上西蒙不紧不慢的语气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然而这只是拷问的非凡力量正在起作用罢了。 而此时的光头的后背则是再次被冷汗浸湿,浑身的肌rou近乎本能的绷紧,光头大汉咬着牙几乎将文字从牙缝中挤出,“我,我不知道,但我们老大知道。” 审讯者的威压瞬间消失的同时光头的身躯轰然倒地,这几秒钟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几秒钟了,他的身体以超乎常理的角度匍匐着,唯有起伏的胸膛可以证明他还活着。 然而当他的视线从地板上挪开,看见那依旧正跪着的疤脸时他愣住了。疤脸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态,任由马车在这石子路上如何颠簸他始终纹丝不动,可是那再无起伏的胸膛和嘴角边不再晃动的发丝都说明了一件事——他已经死了。就这样被审讯者的威压给吓死了。 “不得不说你的心态是真的好。” 恶魔般的耳语再次响起,光头整个人猛地翻身坐起,此时他看向那人的眼中不再是那坚毅和决然而是绝望,对无法生存下去的绝望。 “下一个问题,你认为你是好人吗,或者说你认为你是不是一个坏人?” 西蒙的语气略显玩味,他轻轻挑起手杖使其在手中旋转,就像是一位老将军训练着自己的战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咳……” 光头忽然开始大笑随后便是狂笑,不知是彻底的绝望带来的疯狂,还是对这个问题的嘲笑。直到一丝腥甜鲠在喉中,直到他的大脑不再支持他继续狂笑。 他用那沙哑而粘稠的声带说道:“我从来不在乎我是不是一个好人,我只是想活着。” 破碎的声音如同指甲抓挠黑板,又或是老旧的风车齿轮在互相较劲,在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疯狂,绝望和……释然。 如同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死亡一般,光头闭上双眼等待着那位“大人物”的死亡裁决,然而下一刻出乎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诶~是啊谁又不是为了讨口饭吃呢。” 在这悠长的叹息声中手杖的挥舞声停止了,此时的光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个棍状物体裹挟着气流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缓缓睁开双眼,却是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人的手杖忽然消失,接着他从自己的手掌心扯出了一串珠子。每颗珠子都有拳头大小表面略显灰暗,但内部好像有光芒闪烁。 “我本就不擅长聊天,还是你自己来领悟吧。” 领悟什么,还未等光头问出那男子手中的那串珠子便他的眼中逐渐放大,完了这下是真的死定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想法了。 然而随着第一颗珠子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一道道他从未听闻过的画面自他的眼前浮现。 那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美食,有着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人和建筑。 他看见了无数与他相似的人在底层苦苦挣扎,他们不断向着高位者摇尾乞怜,然而换来的却只是更多的斥责和无情的鞭挞。 拼尽全力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人非但没有对这些底层人民抱有丝毫同情,反而是想尽办法将自己与这些“虫豸”区分开来,为了成为那些“大人物”的一员他们对底层的态度会更加恶劣。 就在这无尽的轮回中一个身影站了起来,他不再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俯首而是径直地走向了他们。 那些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开始斥责,接着便抡起鞭子抽打着他那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 而那些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人们则是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但不论多么恶毒的话语,多么疼痛的鞭笞都没能让那个人倒下。 “大人物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嗤笑渐渐变得冷漠,当那个人站在了他们面前不到百米的时候,当更多人站起来并更上那人的脚步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变得惊恐。 他们开始不顾形象的辱骂他,试图有手边一切的东西攻击他,然而这些攻击也只能减缓他的脚步,他们依旧在向着他们走来。 很快,不只是他,更多的底层人民站了起来,他们没有跟上去但他们不再是匍匐着的奴隶。 一步,无数作物成熟,庄稼汉们出现在他的身边。 两步,高楼拔地而起,拿着扳手的工人跟了上去。 三步,人们组成队伍,手持武器的战士护卫左右。 四步,他站在了他们面前,天地发生变化。 在那个世界里劳动已经不再是谋生手段,没有见过的金属制品在工作,没有富人、穷人的阶层概念,政府按需分配,大家不需要为财富而争斗。人们有了更多的机会去学习,去实现理想。 “你呢?” 在这无尽的美景中一个声音将光头的灵魂拉了回来,他的面前依旧是那个男人,而他的脚下依旧是那湿漉漉的木板,一切都是那样但好像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 光头的嘴角微微翘起,现在的他不知为何对眼前男子的恐惧全无,而是一种释然和无奈,然而下一秒他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你希望那之后的事情发生吗?” “可……可以吗?” “当然。因为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此时的光头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他本可以像是其他的黑帮成员一样,过着自己那自由的日子天天喝酒打架上女人然后死在某处下水沟,如果他未曾见过阳光。 此时的光头整个人已经由内而外的发生了变化,那可怖的面容显得和善仁慈,“我该怎么做。” “宣读我主之名。”西蒙收起了那玩笑般的神情正色道。 “我答应。”光头没有犹豫。 “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西蒙从小板凳上站起他的身高刚好,脑袋顶着天花板让他保持住了平衡。 “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为了广大人民群众做出牺牲,为了广大人民群众谋福祉。” “我愿意。”光头单膝着地学着那不知从哪看来的礼仪。西蒙将其扶起说道:“现在跟我念诵主的尊名。 关联万物的律外观测者 无尽洪流中的神域方舟 庇护善者的伟大导师” “关联万物的律外观测者;无尽洪流中的神域方舟;庇护善者的伟大导师。”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一道道丝滑的五彩雾气自西蒙的体内涌出包裹着光头。 很快雾气散去,而里面的人也是大变模样。原本表情凶恶的光头壮汉,此时如同邻居大叔般给人一股亲切感。 “你可以称呼我为奇穷,还未请叫你的名。”西蒙伸出手问道。 “我没有姓,大家都叫我杜姆。”名叫杜姆的壮汉握住了西蒙伸出的手。“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眷者阁下。” “不要着急杜姆先生,我们先解决当下的问题。”说着西蒙解除了禁制,车外嘈杂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卷进了一句话。 “先生们,格拉斯哥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