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晚秋的婚礼脱身时，夜已经很深了。

待林初雪走到酒店的楼下时，才注意到刚才提前离开的三位伴娘也都还在。

“还没走？”

“车还没到。”

没了夏晚秋的斡旋，四人的交集略显寡淡，除了林静和栗子偶尔附和几句，场面始终保持一种微妙的疏离感。于她们而言，彼此也只能算是陌生的朋友，即使张扬如林静，也很难继续保持那种专属密友间的热烈。

打破安逸氛围的，是停到几人面前的一辆汽车，副驾驶位置李晓杰的摆手示意，让众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他们也都还在。

“需要送几位吗？”李晓杰还是刚才的深情模样，微醺状态下的他彼时看起来却是清醒了很多。

“车马上到了。”林静搭茬回话，眼神仍是席间时的温柔。

“一脚油门的事。”

“太麻烦了吧。”

“没什么麻烦的。”

“嗯......”

李晓杰歪过头的一笑，不经意的又挑动了林静那颗躁动的心。

林静看向栗子，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实则是为了与某人的相处寻求一个合适的阶梯，而此时能配合她回应的当属那位默契的好友，栗子自然知道姐妹的想法，默许了对方的选择。

“那......好吧。”

“还不算晚，干脆找个地方喝几杯。”李晓杰见对方同意乘机抛出了更进一步的橄榄枝。

林静回答的很是干脆。

最后，在征得李欣蕊的同意后，几人约好了一同前往附近的小酒馆消遣。问到林初雪时，她的回答却不尽如人意，只是简单的一句与别人约好了，便拒绝了几人的好意。

末了，两位高中时期的朋友一一与之作了道别。

“初雪，先走了。”

“好。”

不久，一辆出租车驶到了酒店的门口，夏晚秋不慌不乱的走到副驾驶的门前，随手打开便坐了上去。

“可以放首歌吗？”

“哪种类型？”

“轻音乐。”

“好。”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林初雪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才算放松了下来，好像从那刻开始那一天才真正意义的属于自己。她悠然地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歪过头茫然的看着那座有点陌生但真实存在的城市，莫名的有点伤感。沿途的灯红酒绿，纸醉灯谜好似都与她无关，唯独一排排路灯打下来的光才让她感觉真实。风透过车窗吹拂过她的脸颊，那股微凉的惬意是那般令人陶醉。看着女孩疲惫的倦容，司机师傅慢慢减缓了车速，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位萍水相逢的客人。

夏晚秋在临时组建的伴娘群里像个家长似的问询起各位姐妹们的下落。车到了吗，到哪了，是否到家之类的。看着其他三人随意的敷衍，林初雪不禁笑出了声。似乎又觉得刚才的笑声有点冒失，简单回应后便顺手息了屏。微信提示音虽不时响起，但知晓情况的林初雪却没再回应。

目的地到了，林初雪独自往黑暗中走去。路灯昏暗的街道她早已适应，有些黑暗经历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怕了，唯独那次，她脚下的路被人照亮。方才的出租车司机打开了远光，用自己的善意温暖着这位萍水相逢的客人。

待女孩远离了视角，他点燃了一支烟，或许他也倦了，需要借助一些外力的刺激。

“师傅，走吗？”

“抽完这根。”

“我赶时间。”

车子驶离了短暂停留的区域，地上是那支来不及抽完的烟，待一阵风吹过，街道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