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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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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何苦。”

只见院墙上那身影,正是昨日那救不听。

“我跟你很熟吗...”

“哥哥,他是谁啊..

“阿弥陀佛,贫僧救不听,乃是弥来寺的掌门人。”

“行了行了别念了...一个疯子不用搭理他,二三快进去吧。”

看着二三走进大门内后,何苦看了看那救不听,而后也跳上了院墙。

“别闹事啊。”

“阿弥陀佛,何苦兄可放心。”

接着,何苦看了看救不听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就直接站在了院墙上开始站桩,时不时看一眼救不听还在不在。

过了一会,只听见院内传来诵经的声音。

“早课开始了..?!我也得去啊!”

只听见救不听突然说了这句话,何苦一睁眼便见他朝着院内的方向溜去了。

“你别走!又去捣乱是吧!”

说着,何苦便朝着救不听追了过去,结果看见救不听在跑到了大雄宝殿外的院墙后,竟直接停了下来。

“能于十方拔济群苦,所谓地狱饿鬼畜生盲聋喑哑,怨憎会苦爱别苦,离求不得苦五阴炽盛,大小诸横同时解脱...”

只见救不听停下后,直接盘腿正坐在院墙上,而后跟着大雄宝殿内尼姑们,异口同声的一起念了起来。

“你还...真是来上早课啊...”

之后,何苦便也没站桩了,站在院墙上脚步稳健的打了数套扇脊全式,直到众诵经声结束,才停了下来。

“早课上完了,跟我回前面吧。”

“回那去干嘛?”

“你在这我不放心。”

“阿弥陀佛,何苦兄可是不信我?”

“你就说去不去吧?”

说着,何苦便装模作样的做出要运气的模样。

“阿弥陀佛,何苦兄切不可如此暴力才是。”

“去不去?”

说着,何苦作势便要冲过来。

“我去!”

将救不听赶来院前后,何苦也没再刁难救不听,自顾自的又练起了功,练功时再时不时瞟一眼救不听,看他有没有又跑去院里。

没一会便就到了正午时分,何苦停下练功后平复了会身息,便准备去沿清庵吃午饭。

罕见的是这时救不听没有跟着,哪怕之后何苦吃饭时何苦也没感觉到救不听有在附近看着,午饭吃的很清淡,馒头酱菜还有清炒瓜条和萝卜汤。

吃过饱饭后,何苦再去到院外时,发现救不听依旧是自己走前的模样,呆坐在院墙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喂,你肚子饿不饿。”

何苦虽然对这疯疯癫癫的救不听不太放心,但自幼跟着爷爷学医济世救人,所以心性也不会坏,问出的这句话也是内心自然而为。

“我好几天没吃饭了,你昨天还把我的斋饭给抢走了。”救不听有些抱怨的说道。

何苦听着这不太直接的回答,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救不听,要真是像他所说的,好几天没吃饭了,昨日的事好像也都能理解了。

“那你昨天为什么把她们都绑了起来?还堵住她们的嘴?”

“我说过是她们自愿的,何苦兄怎么还是不信我。”

“自愿?怎么个自愿法你说说看。”

接着,救不听便站起身跳了下来,然后绘声绘色的给何苦表演起了昨日的场景。

“你们再打扰我吃饭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到另一边,“不客气?你还想把我们绑起来吗?就怕你不敢!”

再走到另一边,“我敢!”

“然后我就把她们都绑起来了。”

“.......”

“之后她们还说我有本事把她们嘴也给堵上。”

“那你就..堵了”

“那肯定啊!我本来就有本事。”

“.......”

何苦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走回了沿清庵院内,从炊房拿出了好几个馒头和一小碗酱菜回来。

“吃吧。”

放下馒头和酱菜后,何苦便默默地看着救不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似乎是吃的太凶了,一个不留神还给馒头噎到了。

“额...我去给你打碗汤。”

回去打汤时,何苦心里想了想,觉得救不听除了脑子有些问题外,人倒是不坏的,肚子再饿也没有抢东西偷东西,说不捣乱也确实没再捣乱了。

待救不听吃完后,何苦又在拿了好些馒头,救不听才算吃饱,之后便又是和往常一样练功直至天黑,临走前何苦特意问了句救不听住哪。

“我吃过晚饭了。”

“我是问你住哪...”

“我当然知道你是何苦。”

“我是问...”

“你也喜欢吃弥来寺的斋饭吗?”

“算了...”

见问不出个结果来,何苦也没再多问,礼貌性的道了个别便跟杨二三回去了。

往后的接连数月,都是平常无奇的度过,时间也很快又来到了年底,期间救不听也从未离开过沿清庵,十月底的一天夜晚,还出手赶走了一群不怀好意的想要进沿清庵的坏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何苦和救不听的关系也慢慢从一开始的仅是认识,到了可以互相勾肩搭背,互聊趣事的程度。

何苦本还想把救不听介绍给师父和自来仙人认识,但奈何救不听死活就是不愿意跳过断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天何苦还找机会给救不听把了把脉,发现救不听的督脉似乎是出了点问题,要知道督脉入于髓海,一旦出现了淤堵或者创伤,轻则头眩耳鸣神志不清,重则直接变成无神无识的傻子浑浑噩噩一辈子。

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何苦对于救不听时不时疯癫说胡话的状态,也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转眼又一年除夕,再过十二天便是何苦来到旧庵院的第五年了,此时的何苦已然突破至了赤气之境,全身的体能力量和感知反应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如今即便是对上不留余力的师父,何苦也可以打的有来有回。

眼瞅着明天又要过新年了,何苦脑中不知为何有了一个想法,想着明天新年时回山下的家里看看。

当晚,何苦和杨二三还有师父说出了此事,师父在听后只是表示路上小心,而杨二三却是想跟着何苦,一同回山下看看,但是被何苦拒绝了。

时隔近五年未下山,何苦也不知道山下如今是什么模样,所以何苦不放心杨二三跟着,以自己如今的能力,何苦认为遇到危险自保和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问题,但要是带上杨二三了何苦就不确定,所以何苦不敢冒这个险。

次日清晨,何苦吃过早饭后和师父还有杨二三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下山了,来到岔路口时何苦回头看了眼想了想,沿清庵有师父在所以不怕,沿清庵也有救不听在,所以何苦也能放心。

沿着当年逃难时的路径走下山,何苦不知为何走的很慢,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但也是母亲和父亲的祭日。

过去四年里何苦虽每每新年都会想起这事,但也都只能埋在心里,因为自己还没本事可以下山,也不知该找谁去诉说此事,所以便一直等到了今天。

走过遮蔽的山林,冬晨的暖阳直洒在身上,何苦虽已经不怕冷了,但还是觉得很舒服。

此时眼前已经能看到凉番镇的各家户房屋了,走出山口后何苦看着眼前山脚下的小路,脑中不经又浮现出当年带着杨二三逃难时的画面。

顺着家的方向直行而去,耳边不时会传来街上和房屋内发出的谈话声或是吆喝声。

何苦不知当初撤走的家户们有没有回来,但可以肯定如今的凉番镇,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个凉番镇了,因为何苦耳边当下听到的,皆是下流不堪或是商量着行恶偷盗的对话。

“听说月极楼又新来了一批芽子,你今晚不跟本大爷去痛快痛快?哈哈哈”

“今晚我们就去把雷九的赌馆给他劫了!昨天那狗娘养的吞了我三百多黑竹,指定是在里边动了什么手脚!小爷我运气可从来没这么差过!”

“你这马多少竹一匹?两百黑竹?你怎么不去抢呢!”

听着耳边嘈杂不断的议论声,何苦也从中了解到了一些消息。

要知道凉番镇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赌馆的,还有那人说的风极楼,听他的描述大概率是做皮rou勾当的风月场所。

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黑竹,听起来似乎是钱挂钩的东西,何苦知道官府授制的利票和利币可以当钱使,还有就是产量极低,不太常见金子和银子,但却是从未听过有黑竹这种钱币。

一路走至到自家医馆的后门,何苦发现当初带着杨二三逃跑时的后门位置,居然被人用泥巴给糊上了。

“谁啊这是...这不缺德嘛?”

郁闷的何苦有些无奈的骂了句,而后便又穿过边巷去到了自家的正门前。

看着熟悉的大门,何苦脑中不竟又浮现出了儿时的一些画面,回忆了没一会何苦便被头顶那陌生的门牌匾给看愣住了。

“雷家大院...!”

要知道这原本的牌匾写的应该是(何家大院),此时的何苦本就因为方才医馆后门被糊住了的事有些情绪了,如今又看到连自家的大门牌匾都被换成了别人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着直接跳过院墙或者踹开大门直接闯回家的何苦,思索了一会过后还是决定先礼后兵,毕竟自己五年未归家,山下发生了什么事何苦也不清楚。

连着敲了数次门无人回应后,何苦又想着先去医馆看看,毕竟医馆和家里是相通的。

经过街上时,何苦看着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发现大多数都是衣着杂乱且身怀利器的男人,而且面容打扮基本都是胡子拉碴的也不注意修剪盘扎头发,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模样。

来到自家医馆大门的近前,何苦看着门前站着的两个疑似是看守的人,有些诧异的侧了侧头,而后又再看向医馆大门的牌匾,发现不出所料果然也被换了。

原本的(善施堂)被换成了(雷九赌馆)。

很早前何家本来是没有医馆的,但是到了爷爷那辈不知为何就突然说要开一个医馆,于是便以爷爷名字何善施中的善施二字,开了这间善施堂。

看着原本自家的医馆变成了赌馆,何苦觉得好像儿时的一切,都被某种不可言状的事物给剥夺了一般。

平复了会情绪,何苦故作轻松的朝着医馆大门走去,结果刚一到门口就被门前的两个看守给拦下了。

“你小子新面孔啊?不知道赌馆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第一次来赌馆要交两黑竹保护费,知道吧?”

何苦听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人,虽不敢肯定黑竹就是钱币,但他口中指的保护费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这是我家。”何苦平静的说道。

“你听到了吗掰二?哈哈哈这傻子说赌馆是他家哈哈哈。”

“你小子是多爱赌钱才会说赌馆是你家?哈哈哈,赶紧别废话了,要想进去就赶紧交钱。”

何苦此时虽然表面看着很平静,其实内心里的情绪已经快积压不住了。

“我回我家,你还管我要钱,是吗?”

何苦有些冷漠的问道。

似乎是听出来了何苦语气有些不对,那两个比何苦高上一些的看守也是挪了挪脚步,自左右两边将何苦给围了起来。

“你小子想闹事?知道这里是九爷的地盘吗?!”

“想不交钱就进去,真以为说几句胡话我们就怕你啊?!真当我哥俩是吃素的?你个狗娘养的东西。”

何苦被二人围起来后,依旧是保持着平静的模样,听着两人略带威胁的话后,特别是最后一句后,何苦皱了皱眉头,眼中似乎是带上了几分杀气。

“你最后面说什么?”

“我说你个狗娘养的贱种!赶紧给本”

只见那骂何苦的看守话还没说完,便被何苦侧身抬起的一脚直接踹飞了出去!

“你小子..!敢踢三哥!等着我去叫人吧你死定了!”

说着,那另外一个叫做掰二的看守,便直冲冲的朝着赌馆内跑去,而何苦也没有出手去拦着他。

没一会,便就听见赌馆内传来闹哄哄的喊叫声和吆喝声。

只见一群膘肥体壮,面色凶狠的人,正各自手拿着利器气冲冲的朝着大门处走来。

“彪子哥!就是那小子..!把三哥给踹飞了!”

说着,便见那走在最前头那个最壮最胖的,被叫做彪子哥的人,直接举起着一把利斧便朝着何苦冲了过来!

何苦看着跑来的彪子哥,眼神中满是不屑,在那彪子哥冲至到眼前,就要一斧子劈在自己身上时。

何苦轻轻的侧了侧身子,便让那彪子哥直接劈空了来,浑身因为惯性而朝前堆积的肥rou,让那彪子哥在斧头劈空后,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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