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跳落下院墙,何苦放开了脚步慢慢走向了那女童。 “在这敲钟冷不冷啊?” “不冷...唉?” 只见杨二三听到何苦的声音后先是愣了一下,一转头发现是何苦后,那似是还没太睡醒的小眼睛,顿时变得湿润了起来。 此时杨二三离何苦也就半步的距离,睁着那泪眼汪汪的眼睛从下至上认真的看了一番何苦后,杨二三紧揪着衣角带着些许哭腔的开了口。 “哥哥怎么没有厚衣服穿..” 说完便撒下手径直扑进了何苦的怀里,委屈的放声哭了起来。 似是因为钟声突然停了的原因,何苦能细微的听见院中有脚步正朝着这边走来,见此何苦只好抱着杨二三转过身,一只手抱着杨二三另一只手帮忙推着那钟椎。 再次听见钟声响起后,那走来的脚步声停住了一会后便又走远了。 “好悬没被发现呐...” 杨二三没哭一会便停了下来,紧抓着何苦的衣服,用脸在何苦衣服上蹭了蹭,而后吸溜了一声鼻涕才慢慢抬起了头。 “煤儿,哦不对应该是叫你二三了。” “在这过的开心吗。” 何苦摸了摸杨二三的小脑袋问道。 “不开心” “哥哥是来接我走的吗。” 何苦见杨二三这么直接的问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何苦自己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真要是把杨二三接走了,难道带去旧庵院和师父一起住吗,要是师父不答应该怎么好,总不能把杨二三再送回来吧。 思索了一会后,何苦想着还是先用糖衣炮弹拖一拖时间糊弄糊弄先,毕竟这问题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二三,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何苦便从怀里拿出了自己做的糖丸还有腊rou条,而后递到了杨二三面前。 懂事的杨二三似是知道了何苦搪塞问题之意,默默接过了糖丸和腊rou条,半就着晨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在沿清庵久未尝过rou腥的杨二三,吃上一小口腊rou条后便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而一旁的何苦此时,正一遍推着钟椎敲钟,一边想着杨二三去留的问题。 “要不..哥哥以后每过十五天,便来看你好不好?” 听着何苦的这番话,杨二三抬起脸皱着小眉头整个人突然哽了一下。 “嗯..水...” “啊?” 不知怎么回事的何苦,看着杨二三又再哽了一下,才明白杨二三这是吃的太急噎住了,急忙回头跑回院里去拿水。 等何苦再回返回来时,发现杨二三身边此时又多了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身影,何苦知道,那是释步哀。 走上前看了看,何苦发现杨二三此时正低着头,一脸做错事情的模样。 “那些rou条是给我给二三吃的。”何苦走到释步哀的面前说道。 近一年未见,释步哀的容貌也更老态慈祥了一些。 “吃了,便就是她的错。” 说完,坐在木轮椅上的释步哀,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何苦,而后脸上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 “你修炼了气功?” “是...释奶奶怎么会知道?” “衣服穿这么少,面色却还红润有血色,寻常人可不会这样。” “还是释奶奶厉害哈哈哈。”何苦有些奉承的说道。 “赶紧吃完,早课要开始了。” 说着,释步哀便自行推转着木轮椅,朝着院内行去。 何苦见此,急忙跟上前帮忙推扶着木轮椅,想着释步哀既然默许杨二三可以吃rou干,不如把日后每隔十五天便来一次这事和释步哀说说,也不怕日后被发现了会解释不清楚。 “今日我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 “让二三吃完了记得回来上早课。” 得到了释步哀这两句看似有关,却又不像回答的回答,何苦也是放心了下来,释步哀这是默许此事的发生了。 “谢谢释奶奶。” 回到杨二三身边后,何苦发现杨二三此时还在低着头,抓着那吃没几口的rou干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一动不动的杵在那。 “吃吧吃吧哈哈,我跟释奶奶说过了,她答应你可以吃了,以后每过十五天哥哥就来看你还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吗..~”杨二三努了努小鼻子吸了吸鼻涕,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看哥哥有骗过你吗,这还没到一年哥哥就来看你了,哥哥不会骗你的放心吧。”说着何苦又摸了摸杨二三的脑袋。 乖乖吃完了rou干后,杨二三将何苦的做的糖丸都揣进了兜里,而后一脸不舍的看着何苦。 “去吧,早课要开始咯,立春见。” 看着杨二三离去时的背影,何苦总感觉此画面好似似曾相识一般,思索了一会后才意识到,自己和自来仙人不就是如此吗。 沿原路回返至旧庵院时,何苦本想下山回凉番镇看看,但斟酌了一番过后还是放弃了,毕竟自己现在远达不到能保全自己还可以全身而退的地步。 回到旧庵院时天色还尚早,便是正午都还未到,本以为会到酉时或者戌时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 去到屋内收拾了一番,何苦看着床上的鸡毛,不经又陷入了沉思。 刚见到鸡毛那会,鸡毛的毛色还是黄褐色带着点黑,而后没过几天便又变成了皑白如雪的白色,这些何苦一开始都没怎么在意,可直到前段时间天气渐冷后,鸡毛的发色又再变成了深邃油亮的黑色时,何苦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好在除了发色有变化外,其他方面都和刚见面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也没啥毛病,所以何苦也没有过多担心这事。 明日便是除夕了,过了除夕便是春节也就是自己的生辰了,回想起去年的这几天,何苦还在为了逃难的事而发愁,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春节那天,照例还是和往常一样,该练功练功该练气练气,何苦也没有告诉师父那天是他的生日,但在晚上练完功回到自己屋内时,何苦却是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两套颜色和样式都一样的白衣,换上后何苦试了试发现宽紧都特别合身。 第二日清晨,何苦正准备练功时却是被师父给叫住了。 “我放你床上的衣服呢,怎么不换上。” “那我练完功再换,不然弄得新衣服一身汗。” “今天先不练功,去把衣服换上吧。” 何苦听后也没再多问,一脸诧异的回屋换好了衣服回来。 回来时,何苦见师父手上正拿着一根已然烧成木炭的木棒,不知是有何用。 “今天开始学习手返,往后衣服就都穿这套,脏了就再换另一套。” 说着,便见王香兰走上前用焦黑的炭棍,在何苦衣服的脖颈,后脑勺,肋窝,还有部分关节和骨脊的连接处,都用炭棍蹭了蹭。 “师父你这是干嘛...白衣服这不就脏了吗。” “就是要脏,你还得记住这些脏的位置。” “记住这些位置..” 随后,王香兰又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手臂长短的竹尺,看竹尺上还略带翠绿的颜色,这竹尺应该是刚做好不久。 “我只用一分力,你好好记住各处的感受。” 接着,便见师父举起竹尺,对着那些被炭棍蹭过的地方都轻而有力的打了一下。 老实的何苦也没有躲,过程中各处传来的疼痛和感觉,也让何苦渐渐明白了师父如此的用意。 像是脖颈后脑勺的这些位置,击打过后不是头晕目眩就是呼吸困难喘不上气,而像是肋窝和后背部分骨脊的位置,则是会直接冲击到腑脏,令人腑脏震痛难以行动。 再像是手脚的各关节和膝窝臂窝处,打中特定的位置后则是会直接痹麻无力,直接失去伸展的能力。 随后,还有诸如面门前喉心脏以及全身致命与近乎致命的xue点和位置,王香兰都一一和何苦细述演示了一遍。 经此这么一看,那些所谓的脏位置,似乎都是非常脆弱亦或是容易受伤的部位,怪不得王香兰会特意找来两套白色衣服,黑白二色故其显眼也是特有用意的。 “先学会防式,再去学攻式,如此便会事半功倍。” “关于手御攻防变换之奥妙,便是如今的我也不敢妄称精通。” “所谓手返,也只是扇脊通展中的补充式,并入摇身雀步中相得益彰罢了。” 往后接连数日,何苦没练别的,专门学着挨打时怎么防住来势,从一开始的一根竹尺到后来王香兰的拳脚攻迎。 前几日的练习何苦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防,即是防住了左边右边又被挨了一下,上身防住后下身又被挨了一下,在杂乱无章的挨打中,何苦的抗击打能力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终于,在不断挨打后的第五天,王香兰终于是开始指点起了何苦,各种手型的架势,还有配合摇身和雀步如何相得益彰的各自变换等。 数日的苦修,时间也很快来到了立春这天。 天还未亮,何苦便揪起了还在睡大觉的鸡毛,似乎是被天天挨打积攒而下的怨气,何苦就是看不得鸡毛这么舒服想捉弄下。 去到湖亭和自来仙人打了声招呼后,何苦便带上了和上次一样的腊rou条和糖丸去找杨二三了,不过这次何苦还现摘了一些酸甜有滋味的小野果,野果是鸡毛发现后带了一些回来给何苦吃,何苦才知道的。 来到沿清庵后,何苦又轻车熟路的跳上了院墙,在众人醒后苦找了一番无果后,发现杨二三似乎又是在敲钟。 “怎么又是你敲钟呀。”何苦跳下院墙后,出声问道那正在卖力推着钟椎的小身影。 “哥哥~!!!” “主持说以后节气天都是我敲钟~!” 而后,便又是何苦帮忙敲着钟,杨二三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吃着何苦带来rou干和野果。 一边吃着,杨二三还跟何苦说起了春节那天,院里又吃了什么好吃的,最近又发生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何苦听后也是认真应答,并没有觉得这些事情幼稚,毕竟何苦也才十五岁啊。 看着杨二三吃完后,依依不舍的和何苦招手道别,何苦脸上久未有过的笑容,也难得浮现了出来。 再度回到湖亭中后,何苦发现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墩在亭子正中,走近前后何苦看见自来仙人有在木墩旁写有字。 (抬头) “抬头?” 何苦念着,便也顺势抬起了头,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亭梁的顶上,竟插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剑上没有剑鞘,而且剑尖和剑身直朝而下看起来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这剑...什么时候在这的” (一直都在) “那我之前岂不是一直都在这利剑下边运气通经??!” (是啊) 接着,便见亭梁上落下几许尘灰,只听见一声利落干脆的划落声,便见那利剑干脆无误的直插在木墩的正中部分。 见此,何苦不由得有些后怕的吞咽了口口水,后背激起一片冷汗。 (此剑名为纠风) (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 “唉?自来仙人怎么知道我过了生日..” (算的) “算的...?” (术数而已) “不懂...” (无妨你也不用学) “.....” 拔起纠风剑举到身前打量了一番,剑长约三尺重量隐隐有些坠手,剑脊处有两道自剑锋靠后些的位置一路延长到剑锷处前的血槽,剑镡处是一个形云似风般的护手装饰,配合着持握合手精简整洁的剑把和剑墩,整把剑看起来浑若天成宛如天工巧匠的至宝一般。 “这把剑的剑鞘呢自来仙人?” 何苦好奇的问道,虽然何苦也是第一次摸剑,但何苦知道凡是刀啊剑啊这些,应该都有个用来保护刃身刃尖的鞘才对。 (时间太久掉了下来) “掉下来了...” (应该是给猴子还是狐狸) (给捡走了吧) “所以说这把剑之前也随时有可能会掉下来对吗...” (是吧) “......” 而后何苦又拿起纠风又再打量把玩了一会,正准备放下纠风行气通经时,何苦看着地上的木墩又是有些诧异。 “这木墩...自来仙人你怎么弄来的” 何苦刚刚沉迷于纠风剑的事,这才注意到木墩想起来这事。 (鸡毛找猴子帮我搬来的) “鸡毛?!” (可别小看他) “鸡毛还能找猴子帮忙啊...” (有灵慧的都可以) 收了收心,何苦闭目静坐了一番后,又是运气通经直至到天黑才回去。 回到屋内后,看着床上睡成一摊的鸡毛,何苦怎么看都不觉得鸡毛,是个可以叫猴子帮忙的鸡毛,见此何苦又是走上前揪起鸡毛的脖子,故意手欠捉弄了一番。 结果便是鸡毛睡得特香,任凭何苦怎么摆弄鸡毛,鸡毛都没反应,柔软的身体耷拉下来看起来就和死掉了一样。 次日清晨,何苦离开屋子时不知为何,自觉拿起窗边纠风剑便出去了,洗漱完后来到师父面前,结果却发现师父手里竟也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 “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