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恋是个坑 轿子适合短途出行,所以肖美人省亲用的是马车。 古理有云:天子驾六,诸侯与卿驾四,大夫驾三,士驾二,庶人驾一。肖美人是天子低位宠妃,得三匹马驾车。 掀开帘子,秦公公站在远处与她挥手作别,目送小圆子将她刚得的天然萤石夜明珠交给秦公公。 希望皇上见到夜明珠时会想起她,如此,方能恩宠不断。 又过片刻,小圆子上了马车,宫门大开,马车轱辘而去。 这些时日雨水少,马车滚过的辙子愈见明显。 秦公公目送马车离开后,走到宫墙拐角将夜明珠交给藏在角落里的皇上,看着皇上摩擦着夜明珠,他知道肖美人的意图达到了。 出了宫,走上大道,车队提速。 马车前是马蹄滴答的黑仔,曾经由肖美人接生的小马驹,现在已长成酷酷的模样。 安郡王一袭戎装,作为护送肖美人回乡省亲加祭祖的人,他的心情很是复杂。这马车里的女人,本该是他的啊。然而,他现在却只能在马车外守着。 凝神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安郡王叹了口气,肖嬅还是恨上他了。他们曾经有多相爱,现在她便有多恨他。他懂,然而却无法改变,这都是命。 “咳咳,肖美人,是否用些小食?本王这里有刚买的藤姬rou包子。”藤姬rou包子是肖美人曾经爱吃的,也不知她的喜好是否依旧。 肖美人冷哼一声用脚踹了踹车门,随后从马车里翻出了一盒糕点和十两银子,“让外面的侍卫去采买一些我爱吃的小食和调料”。 “是。”小圆子瞅着银子,怕不够,又摸索着马车,想再取一块银子。 肖美人见状,连忙拉住他,“咱们家底不厚,这一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银子多留点在身上。况这民间物价可比宫里便宜多了,这些银子够使了”。 小圆子固执地又摸了五两银子递给马车外的侍卫,与侍卫解说明白后,方才扭头道,“美人,您爱吃的孜然是番邦香料,一两银子也只能买一两孜然!您爱吃的辣椒也不便宜!银子宁愿多给”。 见小圆子安排好了一切,肖美人歪躺在马车里,享受着小圆子时不时喂到嘴里的糕点和水果。 待出了京城,踏上青石板铺成的官道后,她明显感觉到马车的颠簸。 什么也做不成了,肖美人只有枕着小圆子的腿睡了过去。 然而没有好梦。 在官道奔袭地三个时辰,她的头撞到车壁六次,而小圆子的胳膊已淤青一大片,他的后脑勺也见了血。 第七次被撞醒后,肖美人气得脸都绿了,狠狠的揣着车门吼道,“停车!靠边停车!本宫要休息”! 安郡王闻言,立马安排人马靠边休憩。一部分侍卫外出打猎及寻找水源,一部分内侍看顾着马匹吃草,剩下的人立马起了简易土灶造饭。 肖美人跳出马车,抬脚就揣在安郡王的小腿上。奈何女子的击打能力不足,这一下狠踹没将安郡王踹倒,倒让她重心偏移致使脚踝扭伤。 “啊哟!小圆子,快来,帮我看看脚踝,好痛”! 安郡王勾起嘴角,笑得十分恶劣,“肖美人,虽男女有别,然现在是紧急情况,本王就勉为其难帮你瞅瞅这胖脚丫子”。 肖美人闻言,立马怒目而视,抓起手边的泥土就挥向眼前碍眼的男人,“滚”! 看着气得双眼通红地青梅,安郡王表示好心塞!自从青梅被皇兄那头猪拱了,就再也不搭理他了。就算青梅偶尔搭理他,那也是有事儿找他! 好心塞!简直不能愉快的护送了! 自觉受伤地安郡王牵着黑仔离开营地,拍了拍黑仔毛绒绒的脑袋,结果被黑仔啃了手,手里黏糊糊的触感,更让他抑郁。 在黑仔屁股上将它的唾液擦干净,安郡王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王这辈子也就惯着你和那个臭女人。哼,你们就作吧,一天到晚尽想方设法不让本王痛快”。 肖美人随小圆子又回了马车养伤,作为本车队唯二的主子,一会自有宫婢内侍将做好的膳食给她送来。 亲手将一包孜然和辣椒递给小圆子,“将这些磨成粉,一会多给安郡王的烤rou涂一些,总要让他尝尝我爱吃的味儿”。 小圆子恍恍惚惚地将这些东西送给负责膳食的宫婢,脑子里浮现的是自己第一次吃辣椒时的感受。嘴里、胃里那火烧火燎的滋味,着实独特。 用膳时,小圆子不知所踪。 肖美人仰着头,斜眼看安郡王是否自觉将手里的烤rou贡献给她,若是也就罢了,否则被她偷偷带上来的痒痒粉可就有用处了。 安郡王察觉肖美人斜眼看了他许多眼,自觉走到宫婢处,问明肖美人的伙食后,将烤rou和菜粥装入食盒,又见贴身侍卫在啃包子,便将侍卫的rou包抢了一同塞入食盒。 缓步走向马车,这段距离很短,但对他而言,他已走了三年。三年前,若不是肖氏来了那么一手,马车里的女人该是他的。 全力压抑着眼中的情绪。他是一个男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哪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权势。肖美人值得更好的男人,皇兄虽荒唐不羁,但是个好男人。 声音略带哽咽,然他的面上却笑得灿烂,将食盒递给趴在车窗处的肖美人,“这是你的晚膳,安溪那边的情况刻不容缓,我们得连夜赶路……” “哼!” 肖美人接过食盒,将吃光的糕点盒丢给安郡王,关窗之际,还不忘对着他冷哼一声。 这倒闹得安郡王有些哭笑不得,肖美人一直这么喜形于色,如此黑白分明的举止,倒也算是一朵大奇葩。 靠近车窗,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其实,本王已经后悔了”。 本以为,接下来的情况会是痴男怨女互诉衷肠,然回他的是一串臭豆腐。 马车里的女人万分气愤地踹了几下马车,“哼!男女有别啊安郡王!本宫是皇上的宠妃,本宫劝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还是早些灭了”! 安郡王苦笑一声,快步离开马车。马车里的女人啊,已经是皇兄的女人了,他怎么说起了这个。难道内心深处,他依旧忘不了这个女人? 不,不可以!这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