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这都是爸爸的!” 黄丁丁瞬间化作小财迷,小腿儿一蹬,飞扑到床上,直接将三沓大团结压在身下。 冲进来的李成儒都瞧得哈哈大笑:“我要连丁丁都一起抢走。” 小家伙认出李叔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赖在床上没下来。 李成儒来找黄钟,主要为了威亚的问题,这事儿杨导很重视,她也想叫猴子飞呢。 黄钟则把准备好的一沓纸递给他,上面把需要的装备都列举出来,并且还有详细的使用说明。 “小黄老师,您还真是多才多艺,凭本事赚钱,厉害,啧啧。”望着三沓崭新的大团结,李成儒都羡慕死了。 他在剧组累死累活,俩腿儿都跑细了,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现在的李成儒,还没开始闯荡商场,没变成富翁呢。 黄钟觉得还是赶紧把钱存进银行比较保险,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当然,看在小李子忙前忙后的份儿上,也不介意提前点拨对方两句,顺便也给自己弄点零花钱。 下一步,怎么也得买个房子,总不能天天都住招待所吧? 于是黄钟拍拍李成儒的肩膀:“老李,想赚钱还不容易,你这是守着金饭碗讨饭,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靠着西游剧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小李子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剧组的钱,我是一分都不敢动,杨导要是知道,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还以为,黄钟是叫他在剧组里捞钱呢。 以后的剧组倒是习以为常,现在的剧组嘛,基本丁是丁卯是卯,一点不含糊。 黄钟摇摇头:“老李啊,你这境界还得练啊,谁叫你从剧组捞钱了,西游记就是摇钱树,随便搞点周边,都能弄点小钱儿。” 周边,哪边? 小李子左顾右盼,不知道黄钟说的是哪边。 黄钟也懒得跟他解释,干脆举例说明:“咱们剧组这么火,那你随便找个印刷厂,制作西游记人物的挂历,能不能行?” 现在过年的时候,单位都流行发挂历,在城市特别普及,都是什么电影明星了,山水风景啥的。 有时候家里职工多,过年都能分好几本挂历。 小李子眨巴着小眼睛,琢磨了一番,然后一拍大腿:“行,肯定能行!” “农村那边,多印制西游故事的年画,什么三打白骨精啥的,直接用剧照,能不能行?” 啪! 小李子又是一拍大腿:“行!” “还有玩的扑克牌,上面印上西游记的人物,大王是如来,小王是观音,能不能行?” “行!” “还有咱们搞出来的威亚,等效果出来,别的剧组拍戏肯定也眼馋,咱们转让技术,收点费用能不能行?” “行!” “还有,把你当抢劫犯塞进去蹲两年,能不能行?” “行,等等,这个可不行!” 小李子一不留神,差点把自个送进去,他忽然觉得,一扇大门缓缓打开,叫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一刻,李成儒的商人属性觉醒了,他也顾不上大腿都拍红了,一把拉着黄钟,两眼放光道:“小黄老师,不,黄哥,你是我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黄钟瞧他那架势,恨不得抱着自己啃两口,连忙抬手阻止:“打住,咱们得先商量商量,赚了钱怎么分。” “那还不好办,黄哥出的主意,你就动动嘴,剩下的我跑腿儿,咱哥俩对半劈。” 小李子使劲拍拍胸脯,他是真服气,人家黄老师这脑子怎么长的呢,不服高人有罪呀。 “老李,你这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黄钟则笑着摇摇头,“你想想,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叫剧组里面的同事知道,你用大家的影响力搞钱,大伙怎么看伱?” “是这個理儿,那黄哥你说咋办,总不能大伙均分吧,咱们剧组的班底演员就好几十呢。”小李子只觉得心痒难耐,偏偏又没啥好法子。 黄钟则继续乐呵呵地说道:“咱们哥俩cao办这些事,那肯定是要拿大头儿的,每人三成,剩下的归剧组,利益均沾,谁也挑不出毛病。” “咱哥俩拿的多,别人会不会有意见?” 老李现在距离jian商还有些距离,差着好几层楼高呢。 黄钟继续面授机宜:“你跟厂子在谈的时候,不会把咱哥俩那份单独提出来啊。” 对啊,还可以有这种cao作,老李兴奋地搓着手,决定到时候跟生产方好好聊聊。 瞧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黄钟拍拍他的肩膀:“老李,好好干,我看好你。” 小李子一阵点头哈腰,然后一阵风跑了,很快又跑回来,拿起茶几上的图纸,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儿扔给黄钟,这回是真没影了。 黄钟瞧瞧手里的自行车票,满意地点点头:老李办事还是靠谱的。 “爸爸,李叔叔着啥急呀?”黄丁丁终于从床上下来。 “他着急帮爸爸赚钱去了。” 黄钟摸摸女儿的小脑瓜,果然是环境改变人,小家伙来城里几天,皮肤变白了,脸上也不怎么皴了,衣服也换成布拉吉,越来越像可爱的小公主。 黄丁丁也认真地点点头:“那李叔叔还真是个好叔叔。” 黄钟跟着领着女儿出门,先找了一家银行,把钱换成存折。 现在可没银行卡啥的,都是存折本,不过存钱的利息是真高。 存折暂时只能贴身存放,然后去自行车票上的商店,很快就推出来一辆嘎嘎新的永久二八自行车,花了他一百八十大元。 挤公交车不方便,还是先弄个自行车代步比较好。 黄丁丁也高兴,她站着还没自行车大梁高呢,一个劲往上蹦。 黄钟把闺女拎上来,坐在横梁上,然后一片腿,飞身上车,手指一摁车铃,哗铃铃,洒下一路清脆的车铃声。 一路骑到乐团院里,把自行车推进车棚,锁车,拔钥匙,动作潇洒。 这时候弄一辆二八大杠,赶上十年后开一辆摩托车了。 出了车棚,这才发现闺女在那揉着小屁股,夏天穿的衣服薄,横梁就是一根铁管儿,坐时间长了,当然硌得慌。 这可不行,说啥也得买个儿童车座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 这时候的人,动手能力都强,一般都是自个做。 这种车座几十年后早就消失了,一般都是用钢筋焊个半圆形的小护栏,底座放一块半圆的木板,木板上放着小垫子就可以坐人。 最后就是固定了,最下面用钢筋焊接出来两个支架,中间插到横梁上,伸出的支架,绑到另一边的三脚架上,就比较稳当了。 骑车的时候,小孩就相当于坐在大人怀里,一点也不碍事,还挺安全。 黄钟领着女儿进了排练室,今天又多了十多个人,各种器乐也配备齐全。 “许哥来了。”赵鼓手第一个凑上来打招呼,很是亲热。 “哎呦,许仙老师,这孩子谁家的,长得这么漂亮!”白大姐抱起黄丁丁,小丫头挺招人稀罕的。 “我叫黄丁丁,我爸爸叫黄钟,不叫许仙。”好嘛,小家伙一来,就给老爸泄密。 黄钟则解释了一句:“笔名,笔名。” “那我还是叫你黄哥吧。”赵鼓手甩过来一根过滤嘴,是大前门。 黄钟摆摆手,他不抽烟。 很快乐队就继续cao练起来,黄钟也没啥事,专业的演奏团队,根本不用他帮忙。 黄丁丁省事,不哭不闹,就自个玩,刚才白大姐给她找个乐器,小家伙就自个捧着瞎吹。 黄钟反正也没啥事,就索性陪着闺女玩,或许是遗传的原因,黄丁丁从小就对乐器感兴趣。 以前黄钟当民办教师的时候,上课也领着小家伙,都学会吹口琴了。 黄钟教了一阵子,小家伙挺聪明,居然也能吹出来一些曲调。 期间赵副团长来了一次,拍手叫停练习:“刚才接到上边电话,今天有岛国的同行过来交流参观,都别掉链子啊。” “来的是谁呀,别又是一群外行?”赵鼓手嘴里嚷嚷一声。 赵副团长的目光瞪过来:“你小子老老实实的,这次是小泽先生带队!” 这下大伙还真都安静下来,别看他们在国内也算一流的演奏团队,但是跟人家可没法比,那个小泽指挥,可是世界级的指挥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自从七十年代,和岛国那边建交之后,两国关系开始进入蜜月期,各种友好交流都如火如荼地展开,文化和经济领域里的最多,比如当时最热闹的,就是中日围棋擂台赛,成就了聂旋风的美名。 这位小泽指挥,和华夏也颇有渊源,他就出生在这里,所以曾经多次带队来访,经典的事例是他在听到二泉之后,感叹道“这是需要跪着听的音乐”。 赵副团长离开之后,乐队继续排练, 等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大群人进了排练室,大伙立刻起身欢迎。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许的小老头,一头长发,微微泛出花白。 他目光炯炯,脸上带着自信而又谦和的微笑,挥手向乐队成员致意,排练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以示对这位大师的尊敬。 等到掌声平息,排练室里变得寂静,结果却偏偏有一个呜呜呀呀的声音,还在响着。 随行的领导不由暗暗皱眉:是谁这么没礼貌。 一道道目光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大家也就释怀。 黄丁丁才不管你谁来了,她坐在地板上吹得正高兴呢,自然也就不会停下来。 “这才对嘛,音乐就要从娃娃抓起。”一位陪同的领导,也顺着眼前的情况说下去,不愧是领导,说话还是很讲究艺术性的。 却见小泽指挥忽然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他身旁一个年轻人就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随行的中方翻译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尽职地给翻译过来:“这位渡边先生说,乐器都是神圣的,怎么可以给小孩子当玩具!” 一时间,排练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