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那道士先在东大街的街口站了片刻,像是在辨认方向四下张望了一番后,向着西南方一路行去,最后停在了城西南紧靠着西大街的一条里弄最靠外的一座宅子前。
“就是这里了。”那道士喃喃嘀咕了一声,走到门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这会儿时辰尚早,很多人都还未起身。
那道士扣了门,又在门口等了好长一段时候,才听到里头响起了脚步声。
随着“吱嘎”一声响,门总算开了,从里头探出个头来,似是刚睡醒的样子,还是睡眼惺忪的溴。
“一大清早的,你找谁?”被饶了清梦,门房甚是不悦,话语中透着不耐。
那道士倒是一点儿不以为然,面不改色看着他,躬了躬身道:“贫道是来寻你们文三爷的。”
这儿正是文叔明的新宅祷。
门房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找我们老爷?什么事?”
“小哥只管进去通报,就说一个姓丘的老道找他,他自然就知道了。”那道士道。
门房见这倒是貌不惊人,身上的穿着也不出挑,本是抱了轻视之心的,可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好似认识他们老爷,虽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太怠慢:“道长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我们老爷……”
“有劳小哥……”
这会儿,文叔明还正在床上酣睡,忽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姓丘的道长找上门来了,顿时又惊又诧只胡乱抹了把脸,便随便披了件衣服,竟急匆匆亲自到门口去迎了。
“丘道长?”看到那道士,文叔明惊喜不已:“没想到真是您来了,快里面请……”
这道士正是文叔明、文季晖两兄弟非常推崇的蜀州的三清观的丘道长。
门房见自老爷竟然对这个道士这般恭敬有礼,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将人怠慢了,否则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呢。
文叔明将丘道长迎进了书房,亲自斟上了茶,闲话道:“许久不见了,道长身体可好?”
“贫道身体甚好,谢三爷关心了。”丘道长说着,深深看了文叔明一眼,神色有些凝重:“贫道看三爷您的面色似是不太好的样子,最近府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啊。”文叔明长长叹了一声,看着丘道长,道:“道长没有听我派去的人说起吗?”
丘道长一头雾水:“三爷派了人去找贫道了?”
“对啊,丘道长没有见到吗?”文叔明一脸诧异:“那道长如何会来京城的?又如何找到我这儿来?”这儿可是他新搬的,丘道长可不曾来过。
“月前,贫道夜观天象,发现京城有异象,特过来查探一二。”丘道长说,“至于府上,掐指一算便知了。”
虽早知这丘道长的神通,可这会儿听着,文叔明依旧忍不住感叹。可不是嘛,他派去的人才不过走了将近一个月,估计这会儿连蜀州都没有到呢,丘道长人却已经到了京城,若不是先知了什么提早上路,如何会这么快。
“道长所说异象是怎么回事?”他好奇的问。
丘道长并没有直言,只是问他:“最近,府上是不是办了丧事?”
“是。”文叔明一脸沉痛的点头:“两个半月前,我夫人过世了。”
丘道长听着一惊,眉头深锁:“这怎么可能呢?”
文叔明诧异的看着他:“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夫人不该死?”
丘道长掐指一算,道:“按夫人的寿限,不该死的这么早才对……”
“那为何……”文叔明浑身轻颤,忽然想到,咬牙切齿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