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泰河说完,有些深意地看着我,似乎是再给我反应的时间。 吴瞎子?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梅庄消失的那几任快递员,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方泰河是个有本事的人,他推荐的人,肯定也不会差。 “方大爷,您说明白些,吴瞎子是谁啊?是不是捉鬼手段特别厉害?” “嗯……其实他并不会捉鬼,而是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 我有些无语,我现在这个情况,找算命先生有什么用啊? 难不成让他帮我算一下,什么时候重蹈前几任快递员的路? 方泰河在一旁,看到我的五官扭到一起,也猜测到了我的心里所想,说了一句:“五年前消失的那几个快递员,和你没关系,胡月她们的事,和你也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那为何胡月她们用找上了我? 我疑惑地询问方泰河,方泰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是我的镜中仙告诉我的,具体的情况她也不甚了解。 在大长沟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算命先生,算命是他的看家本事。 虽然他不会捉鬼,但总能帮你卜一卦,看看有啥办法解决。” 听方泰河这么一介绍,我顿时又看到了希望。 大长沟,这个地方我还是熟悉的,是隔壁城市下面的一个农村。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就在那里,当年他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当过伴郎呢! 既然方泰河已经这么说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死马当个活马医了。 当即给老武打了电话请假,起初这老小子死活不同意,知道我说出了“刘荣强”三个字,才请下了假。 临近中午十二点了,我估摸着大壮快要从梅庄回来了,忙拉着方泰河到村口处,准备打车回镇里。 果然,才一到村口,大壮便开着快递车迎面驶来。 我挥了挥手,见是我,大壮把车停下,笑呵呵地问:“老弟,事情忙完啦?” 我点了点头,将方泰河扶到车上,自己也坐上了副驾驶。 到了长龙镇后,我把新买的一盒芙蓉王递给了大壮,说道:“谢了兄弟。” 大壮刚想推脱,我已经拉着方泰河下了车。 现在这个时代,能遇上大壮这样的人不容易,人家对咱好,咱也得对得起人家! 大长沟毕竟在隔壁城市,所以一些衣服还是要准备的。 回到家,胡乱地准备了几件衣服,随后带着方泰河,来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前往黑水市的火车。 从长龙镇到黑水市,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路上,我一直想问方泰河一些别的事情,但碍于旁边还有其他的乘客,只得作罢。 倒是我对面坐了个大姐,膀大腰圆,腿像水桶一般,穿着紧身裤,那粗腿差点没把衣服撑破,身上充满了一股劣质香水味儿。 我坐在她对面,闻着这刺鼻的味道,一阵阵地反胃。 这大姐是个自来熟,我和方泰河刚坐上车,她便八卦地问:“呀,老弟这是去黑水嘛?!” 我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发愣,还以为认识她。 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说:“奥,对。” “去那干啥呀?” “去旅游。” “哎呀妈呀,那地方穷山沟子,有啥好旅游的。” “大姐,话不能这么说,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美,黑水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听说那里的女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都和大姐您一样。”我调侃道。 没想到,大姐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听见我这么说,还觉得挺美,脸上笑意盈盈地: “兄弟,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咱们黑水那是五千年文化的摇篮,一条黑水河横亘在城市中间,简直就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没成想话匣子就此打开。 大姐十分热情,和我讲述着黑水那里的风土人情和见闻,我在一边颇为头疼地点头敷衍,惹得旁边的方泰河频频偷笑。 忽然,大姐压低声音,朝我小声说了句: “兄弟,我跟你投缘,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我抬了下眼皮,皮笑rou不笑地说:“大姐您说。” 那大姐并没有看出我的不耐烦,而是小声地说道: “五年前,黑水市下面的一个村子,起了一场大火,烧死了好几十个人。 有一对新婚夫妇,也不幸被大火围住,后来丈夫为了救媳妇儿,把被子浸湿了盖在媳妇儿身上,冒着大火将媳妇儿送了出来。 在丈夫的舍身下,媳妇活了下来,可丈夫却被烧成了火炭。 媳妇儿就此疯掉了,也不埋葬她的丈夫,而是将她的丈夫,放在炕上,和他同吃同睡,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大姐说完后,故作神秘地看了看我。 听完这个故事,我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和已经烧成炭的丈夫,同吃同睡五年,这女人心理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咱们这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人死了就要回归泥土,虽说思念丈夫,可人死不能复生,也总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吧。 看了一眼方泰河,他正倚靠在座位上,双眼微闭,打着瞌睡。 四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我跟方泰河又找了一个面包车,讲定价格,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到了大长沟。 大长沟,算起来我已经四年没来过这里了。 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么贫穷,连砖瓦房都很少。 才刚晚上八点,所以有很多人在门外乘凉。 我问方泰河,要找的那个吴瞎子叫什么,家住那里。 方泰河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姓吴,是个瞎子。 虽然不知道吴瞎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过已经找到他在的村子了,那么找个人打听问问就是了。 我们正愁没地方住,忽然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句:“高进?” 我回头看去,竟然是我的高中同学,吴小虎! 吴小虎双脚趿拉着拖鞋,光着膀子,穿了一条的确良短裤,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