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从我屋子走出去,我再也没能平静下来。 他告诉我,当我把蟒沟山的事情汇报给师父他们后,他们第一时间找到的是他的老爷--尚安。 我问他为什么一直叫他老爷,在这个年代,我很少听到这个称呼。 他笑了笑,回答我说,尚安收养了七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他。自幼就这么叫,也就习惯了。 也是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得知了闷葫芦的名字---金。 他们七人分别叫做金,木,水,火,土,形,盾。而闷葫芦就是他们的大哥。 我问为什么这次你们只有六个人,他则告诉我:盾一直很忙。 当我得知师父他们的任务并不比我们轻松时,我整颗心都揪在一起。闷葫芦说尚安曾提议分出他们几个人来处理这件事。但是师父他们执意要自行解决。 我想起三师叔放掉电话前,给我说的那句话---这是我们师兄弟多年前的约定。此时,我似乎能体会到了他们的感受。 闷葫芦出门前对我说,跟我师父接触时能感觉到他处处都在保护我。如果我想知道更多,那就需要亲自去问他的老爷--尚安。 峰子待闷葫芦走后,直说羡慕我,原来发生这么多事,都与我有关系。 我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如果可以我宁可让给他。 那闷葫芦说现在‘南’‘北’的争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咱们一定要赶在‘南’边那批人前面找出子玉。其实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口中这个‘南’‘北’到底是以何划分。只得到了一个明确的消息,尚安是站在‘北’边的。 两个小时之后,鹏飞看了我一次。这时我已经好了许多,正下床舒展酸麻的脖颈。 他告诉了我,他刚从贾冥阳那得到了些消息,这些事无非是与我脖子上挂的这个东西有极大的关联。 我知道他说的是小金令,其实当我意识到它能打开鳖王吐出的箱子,我就隐约知道会有事发生。上次鹏飞带我去找鹧鸪子,它就说了许多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现在回想起,似乎早早的它就提醒了我,只是我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现在对自己的身世已经重回儿时的那种好奇,那时我只是追着师父问mama在哪,现在我则更想知道的事,是谁把小金令紧紧的跟我束缚在一起。 最后我决定,我要亲自问一问贾冥阳,不管多与少,我都要把他那里的信息压榨出来。 见到我的到来,贾冥阳丝毫不奇怪,他从床上坐起来,道:“头不晕了?” 我点头,说:“闷葫芦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他嗤笑一声:“那老闷,本身就是个怪人。” “那么你现在来找我,也是想问一些事情咯?”他又道。 我继续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一些。” 见他这么痛快的答应,我心里非常激动。 他说:“说实话,我打心眼里是不想掺和进你们尚家这档子事的。可是你们‘南’边那些人,抓了我们的野仙,这我们就不得不插手了。” “鹧鸪子,是‘南’边那些人抓的?”我问。 他点头继续说:“没错!要不老太爷怎么会派我出来与你们合作。” 合作?我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还好那只笨鹧鸪也有聪明的时候,上次老七带你们去找它,它提早把地图交给了你。否则,‘南’边那批人估计这个机会都不会留给你们!” 等等!地图?你说的是什么地图? “就是那张黄皮纸,上面的野家仙语需要我来破解。” 听完他这句话的同时,我心中有个疑问。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贾冥阳第二次叫它笨鸟了。鹧鸪子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照这样推算,除非贾冥阳的能力已经到了非常恐怖地步。 “你早就知道‘南’‘北’两边的事?”我小心问了一句。 “本是不知道的,所以当初才派了老七去查这件事。”他拍着鹏飞的肩膀如是说道。 “后来我们查清此事背后的势力,上面便停止了加派人手。只是没算到这一步,老七这傻小子竟会带你们去庆南山,把自家的野仙掺和了进来。” 听完他的话,我连连吸气。大致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在尚友林被抓之后,贾家便立即停止了对这件事的关注。 而我与峰子只是利用了和鹏飞私下的关系,才取得了更多的进展,从而得知了更多的消息。 我看向鹏飞,他此时凝目前方,脸上一副肃穆。想必他现在也已经陷入了囫囵,对我们之前发生的种种怪事,有了将解未解的答案。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就是体系庞大的贾家,为什么一听到‘南’‘北’这两股势力,就变得极其敏感。 这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尚安身上,张紫涵的父亲。‘尚’这个字已经单单不是一个姓氏的问题了,它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势力,已经成了我脑海中最大的谜团。 晚上,我们集结在一个屋子里。大家的表情已经回归自然,完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的内心虽然仍在翻滚,但表面竟然也出奇的平静。 我忽然体味到了三师叔的日常,看似平静如初,命令常常。但内心里却在翻江倒海,穿插着各种猜测与衡量。我真不知道这是对我的保护,还是耽误。 那张黄皮纸摆在桌子的正中央,闷葫芦首先开口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还差三个地方,看样子之前动过图的不光是我们的人。” “仙语部分都可以了?”闷葫芦旁人一人道。 见贾冥阳肯定,他把黄皮纸从桌子上拿起,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木,有把握吗?”闷葫芦问道。看来他就是五行中的木了。 “老爷那边催的急,只好牺牲点咯。”木说完这句话,拿着黄皮纸走进另一个屋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木的天赋便是阴阳卜卦,但是代价有点重。阳卦还好,一旦卜出阴卦则要以阳寿的代价来补偿卦象。 也这是由于木的这次牺牲,我们才得以在第二天奔往了纳木错圣湖。 西藏三大圣湖,此湖占为一席。 湖,长不见底,宽不见头。在海拔如此之高的土地上,这湖如同一片被遗失的蓝色海洋。 峰子,到了西藏‘疯’劲见长。 他到了湖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捧起湖水放入了嘴中。 他连呸几口,大骂道怎么是咸的。 我说就算是甜的,你也不要张口就喝啊,在这种地方没有强烈的高原反应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你要是闹起了肚子,没准真会要你的命。 鹏飞在旁边道:“哲峰,我看他没有吓你,高原地区还是小心点的好。” 贾冥阳那边拿出黄皮纸,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 他嘴里一直嘟囔着类似梵文的东西,我听着直头疼,忙问他怎么了。 贾冥阳没有急于回答我,而是询问木:卦象究竟对不对。 木表示他用阳寿换来的卦象绝对不会出问题。子葵掩日,蒸则为水。 可贾冥阳摇了摇头,仙语指引我们要在中心的位置走下去,难道我们要走到湖泊的正中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