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话我感到莫名其妙,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马瞎子偷偷把我拉到一旁,“实不相瞒,在下年轻的时候曾跟过一位老师傅几年,只可惜学艺不精,出师时一门手艺没学成。以至到现在只能胡诌几句,混口饭吃。你看能不能……”说完,他搓着手直冲我发笑。 不用他说完,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直截了当的对他道:“要我说啊,你都这年纪了,给人测测字,取取名挺好,如果胡乱教你几招,反而可能害了你。” 说完,我推开他,让他断了这念想。 马瞎子还有些不甘心,直跟在我身后,我被他的样子逗得直想乐。 我把法器平铺在桌子上,对他道:“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只演示一遍,学不学的会就看你了,我绝不过问。” 这时峰子端着一碗清水走过来,对马瞎子道:“你家里怎么连根针也没有,我找了半天没找着。没办法我只能在你家马扎上卸了个钉子,以后那个马扎就不要坐了,小心摔着。”说完,峰子把一根黑黢黢的钢钉扔在桌子上。 马瞎子说:“针,有啊,就在我屋里,我这就去拿。” 我拿起那根钢钉,也不知道该说峰子什么好,我道:“算了,就用这个吧。” 见材料备齐,我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调节好心神后,我把包着碎屑的符纸投进碗里,待它浸入碗底,我摆出剑指,念道:“水生冤魂,符令随行!”待水中的符纸开始旋转后,我立即置入钢钉,右手快速环碗一周,左手剑指抵在手腕处,念道:“神兵急火如律令!起!” 念完口诀,沉入碗底的钢钉开始慢慢的向上浮起,同时符纸停止旋转,逐渐向下沉去。待钢针彻底与碗口持平,我慢慢收回剑指。 完成后,我松了口气,毕竟是第一次用钉子,还真怕失手丢了人。 我把碗递给马瞎子,道:“拿个伞遮住它,摆上四柱香,晚上咱得指着水里的东西找出那人。”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外面的雨丝毫不见小,我对着窗外叹了口气,这雨下的还真是时候。 峰子拿着一袋马瞎子家的柿饼正吃的起劲,囫囵不清的对我说:“着啥急啊,外面下那么大雨,来,坐我这陪我吃会。” 我拿起一块尝了尝,确实要比超市里买的那种好吃的多。我道:“这雨下的太奇怪了,怎么一点也不见小呢。” 峰子道:“可能是憋了一阵了吧,这个季节,下一天都有可能。” 我说:“不行,待会咱们打着伞也是一样,必须得出去,不然罗盘过了子时就失效了。” 峰子耸了耸肩,继续吃着柿饼,表示无所谓。 直到十点半,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让马瞎子找几把伞,招呼他该行动了。 马瞎子拾翻半天,只找出了两把。 我表示没问题,人打不打无所谓,能把碗遮住就行。 冒雨走进村里,没走两分钟我便浑身湿透,我对打着伞的马瞎子说:“你小心点,一点雨水都不能甩到碗里知道吗?”说着我让拿着另一把伞的峰子也向马瞎子靠拢。 马瞎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碗里的钢钉,对我道:“放心吧,稳着呢。” 我抹了把脸,雨水马上又把我的脸浸湿,加上不断的凉风,已经开始影响我的视线。无奈我只好把外套脱下来挡在头上,继续前行。 绕了半个村子,突然身后的马瞎子喊道:“有了!指针动了!” 我马上停下身子,只见他怀里碗中的指针正快速的旋转着,可是并没定在一个方位。 我问他:“是不是碗里进了雨水了?” 他用力抹了把脸,咧嘴道:“这也是没办法啊,风太大了,我已经很护着它了。” 我把他手中的伞往下压了压,恨道:“真是麻烦,以后不行的事要早说知道吗!”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 我把外套甩给他,接过那只碗。道:“你别管了,给我打好伞!” 这个清水罗盘有着特别的讲究,一般杂物就算坠入碗里也没事,但是三种水决不能掺杂进去,这分别是雨水,露水,海水。 现在雨水混入,说明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惊到,指针能定下来才怪。 我向鹏飞要来一枚铜钱,他的古铜钱都是经过处理的,希望能稳住水里的冤魂。 我双指夹住铜钱,念道:“天宝开元,敕!”我将铜钱滑入碗中,满怀期待的看着碗内的情况。 没过多久,铜钱发挥了作用,只见钢针转动的幅度逐渐变小,最后直指向西北方向。 我精神一振,有了!马上招呼他们道:“走!” 我们顺着方向走了近一百米,找到了这家住户。 马瞎子眉头一皱:“这不是二傻家吗?” 我问:“白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傻小子?” “没错,就是这。” 我失望道:“怪不得罗盘反应那么大,傻小子身上还带着那个鼓,看来我们找错了。不是这。” 不过,那鼓只能误导我们一次,如果指针再发生变动,肯定就有问题了。 让我失望的是,接下来,我们转变整个村子,竟没再有任何发现。 回到马瞎子家里,大家伙很安静,在雨里淋了半天,丝毫都没收获,谁心里都很郁闷。 我把湿透的衣服脱下,用力拧了拧,里面的雨水像盆倒一般洒在地上。 我点上一根烟,问鹏飞:“你说咱们之前的猜测是不是错的?接下来咋办?” 鹏飞道:“不管咋说咱们暗的招数已经用了,接下来只能来明的了。” 我问:“你有办法了?” 鹏飞把毛巾缠在头上道:“明天咱们唱场大戏,引他出来!” “这戏怎么唱?” “他不是喜欢刨新坟吗?明天咱们就给他一个新坟,等他来挖!” 我道:“新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想让谁死啊。” 鹏飞指了指自己:“谁说棺材里一定要是死人,咱们给他来个活人葬!” 我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要把自己塞进棺材吧?” 鹏飞点头:“这事得和马村长商量商量,让他在村里办一个假丧事,尽量做到以假乱真。” 峰子把塞进嘴里的柿饼拿出来,叫道:“活人葬?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