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没有。” “小子你耍我呢?!”登记的军官柳眉竖起,表情极为有些恼怒的大声喊了出来。 “我爸没有给我改名字,我自小就没有名字。”男孩不卑不亢的说道。 “没有名字...也罢。以后你就叫做查理。正好上次那个叫查理的家伙掉进敌人的战沟里死了!” 军官看了满脸泥巴的男孩一眼,随之低下头在表格上草草的写上几个大字。 在军队中,名字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毕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花时间去记住几个几天之后就会彻底遗忘的东西。 名字这种东西,你得活下来才有被铭记的意义。 可很多的新兵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因此被铭记这种事也是无从谈起。 那个名为查理的男孩就在那一天正式入伍了。 查理,在恕瑞玛的意思里面就是囚徒。 在军队里,虽说每个人都名字千差万别,但是他们其实都只有一个名字,查理。 所有人都是查理。 在这个名为战争的巨大牢笼之中,又有谁不是囚徒呢? 只要你不设法挣脱,那么这个囚笼就会将你困在里面一辈子。 可是战争这种东西很奇怪也很有趣。 开始时,你痛恨这种无休止的杀戮,你尊重人权,热爱生命,崇尚道德。 满满的,你习惯了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你渐渐明白,在战场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慈悲,没有人权,也没有道德。 这些东西不过是胜利者们炫耀自己功绩时所使用的谦辞罢了,百无一用,甚至就是一堆废话。 只有弱rou强食,只有优胜劣汰,只有强者恒强,这是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 战争,揭示了你我的本质! 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不得不依靠战争而活着,依靠战争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这就是枷锁。 战争给予你的枷锁。 九岁的小查理成长的很快,在一周不到的基本练习之后,他学会了如何使用刀,剑,镰刀和斧头。 至于弓箭这种给予软弱者使用的武器,他并不屑于使用。 第一次上战场的瞬间,他双手攥紧化作拳头,胸中的紧张情绪到达了极点。 比起那些毫无意义的训练,他渴望的是真正的战斗,那种你死我活的厮杀,那种用钢铁刺穿血rou,击穿骨髓的场面! 他是一个天生的战争狂人。 他,就是战争! “来吧,该去会会那些愚蠢傲慢的老家伙了。”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让身边的查理跟随在侧。 大战之前,两边的将军都会选择彼此交换佩刀,以示敬重。 胜者可以将败者的佩刀收回,以作纪念。 这是传统,战争之神愿意看到的东西。 暴力血腥的东西往往需要最高雅的礼节作为粉饰。 两名全身板甲的士兵随着一名身穿铁甲,手握佩剑的老将军出列,他们的装备都是最为精良的。 就连板甲前胸的抛光打磨都做到了极致,在阳光之下反射处耀眼的光色。 相比之下,他们的军队更像是一群落后的流民。 不,连流民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如果不是这些人手中还握着武器,当他们走过的瞬间,兴许还会有好心的人丢下一两枚铜币让他们拿去买点吃的。 “淡定点。打赢了之后,他们的装备都是我们的。”将军轻声安抚了一句,随之信步闲庭的迎面走了上去。 自信和骄傲最强的武器。 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查理根本没有去理会,只知道两位指挥官在一番寒暄过后各自回去。 战争开始了! 刀光摇曳,寒芒毕现,第一次战争的地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 一阵标枪从敌人的手中挥出,伴随着几百只划破长空向阵地飞插而来的箭支。 士兵们纷纷寻找掩体,查理并没有,矮小的身形让他能够灵活穿梭在战场之中。 他举着一个小心圆盾,小心翼翼的爬到一块巨石的后面躲开迎面射来的箭雨和标枪,然后寻机反击。 一阵箭雨和射击过后,战场的东边传来一阵马蹄的咆哮声。 是对面的骑兵! “点火,把准备好的茅草全部点着,让这些莽撞的畜生付出代价!” 将军一声令下,查理和几个士兵悍不畏死的冲向前方,高举着火把将早已堆放在战场正中央的茅草全部点燃。 那guntang的浓烟随着劲风的吹拂将火苗扬起七八丈高。 冲在最前面的战马看到火焰升起的一瞬间大惊失色,宛如受惊的羊群般四处乱窜。 那些愚蠢的骑兵挥动着马鞭,勒紧了缰绳试图要控制住那些抓狂受惊的战马,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抓狂的战马不断往后逃窜,将对面原来已经排列整齐的士兵方阵都给弄散了。 敌人正忙着调度协调各个军团。 这稍纵即逝的片刻,就是他们能够取胜的机会。 现在,我们逆转了局势! 将军发起了冲锋的号令,所有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有骑兵,有弓兵,有斧兵,有刀兵,有盾兵... 虽然他们的装备远远不如对面,可只要有必胜的信念就已经足够了! 那名老将军马上指挥防守,可他的战线却被不断汹涌而来的士兵所蚕食殆尽。 这支由极少数老兵和大多数新兵组成的战团为什么能够直接战胜一支正规军? 恐怕那老头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这点。 让恐惧,转化为怒气! 战斗中,一杆标枪直接刺穿了查理的左肩,血顺着狰狞的伤口泊泊流出。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将标枪从左肩的位置抽了出来,对面的两名身穿重甲的士兵举着长剑就扑了过来。 查理顺势将右手中的圆盾举起,圆盾在撞向长剑的一刻被彻底砍碎,另外一名士兵则朝他腰间挥出致命一剑。 足够了,时间已经足够了! 查理咬了咬牙,强忍着左肩的剧烈疼痛握住刀柄将刀锋没入那名士兵的咽喉,然后顺势将他推倒,以他那濒死的身躯作为防御挡住第二击攻击。 疼痛只是暂时的,而胜利是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