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丁发现,这些磁带盒上标注的日期以及名称,与磁带中录入的事件日期和代称都不一样。 他首先对照了下日期,发现磁带盒上标注的日期与事件交付日期一样,看来是按事件结束为准。 接着,他对照了下磁带盒上的标注与事件代称。 第一个事件,“四角”与“多出来的人”。 第二个事件,“筑丹器”与“失魂”。 第三个事件,“末九男”与“床里的东西”。 似乎磁带盒上标注的是具有代表性的人或物,而磁带里的代称则更突出事件性。 如果按这种思路,第二个事件里的筑丹器应该是引发事件的主要物品,可他听那四盘磁带的时候,并没有感到筑丹器有多重要。 难道……都是隐藏在那段坏掉的录音里了吗? 秦丁也无法确定他的这种分析是否正确,他没有再继续琢磨这件事,拿着录音机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依旧阴沉冰冷,准确地说不掺杂多余情感。 “1997年8月31日 你好!” “你好!我是惠大师介绍来的。我姓徐……” “我知道。” “哦。那惠大师跟您具体说没说我这边发生的事?” “没有。” “哦哦,我之前找过几位师傅,他们都处理不了,惠大师说您绝对能解决。” “对!” “额……” “说一下遇到的事情,详细些。” “哦……好的。这件事儿呢,还得从上个月说起。 我家孩子呢,刚升高三,我们家离他学校有些远,每天下夜自习后吧,他骑车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家。 考虑到一方面不太安全,另外也很耽误时间,所以我就想着,在他们学校附近租套房子,反正就一个学期,方便照顾他的起居。 我当时本来打算在他暑期补课前租到房子,但没想到的是,那周围的房子不但紧缺,而且价格还高。 这也怪我,应该早想到的,毕竟孩子就读的高中是重点学校,肯定不少家长也跟我一样的想法。 就这样我找房找了几天,压根没合适的。便宜点的环境不行,还不如不租,差不多点的,价格高得离谱,咱不能被拿捏住当冤大头对不?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也是凑巧了,在银行门口遇到了我妈家的老邻居。 他儿子跟他过来办理业务,然后我就说起租房子这事儿了。 结果老邻居他儿子说,他有个朋友的亲戚空出一套房想出租,正好是那片学区的。 老邻居也热心,让他儿子赶快找报亭打电话联系,没多久,我就跟这个房东见了面。 这房东姓谷,长相看起来其实并不和善还有点凶,但说话态度很好。 他家房子就在学校对面,离的特别近,价格很公道,但就是楼层高了点,住六楼。 六楼倒也没什么,咱又不是七老八十,还是能爬动的,所以我跟着房东就去看了下房子。 那房子两室一厅,还有个阁楼,就是朝向不太好,窗户不是朝西就是朝北,但好在周围环境还算安静,不像我之前找的那些,楼下能吵死人。 当时我就跟房东签了一年的合同,正好到我儿子高考结束。 这房东临走的时候提了一个要求,说是不能随便挪动他家的家具,也不能损坏。 我当时觉得这种要求很正常,也没太在意,再说咱也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怎么可能弄坏人家的家具。 后来我才明白,敢情这些家具是不能动的,他觉得他这样算是提醒过我了,所以之后出了事都是我的错。 哎呀,这房主可太缺德了,明知道他家有问题,还往外租。这些都是后话,我一会说。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房子发生过什么,还觉得特别满意。 在那儿收拾了几天,搬了些生活用品,我们娘俩就住进去了。 那个时候我儿子学校开始补课了,他下楼不到3分钟就能进校门,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真觉得住那太方便了。 搬进去的头一天,我让儿子住那间大卧室,我住了小卧室。 虽然大卧室窗户朝北,但我想让我儿子睡得舒服宽敞些,毕竟那屋有一张大床,上面还有个厚床垫子,大床旁边还有一张写字台,正好能用得上。 说实在的,那房子里的都是些旧家具,特别是床,讲究一些的人还是想换成新的,可这不是在六楼嘛,我家那个跑货运的,又不常在家,就我们娘俩折腾起来太麻烦了,另外房东不也特地交代过不让乱动,就算暂时移到阁楼上也很费劲,所以当时决定就先那么凑合用吧。 好在那床垫子不算太旧,我又进行了清理消毒,铺了几层褥子,躺着挺舒服的。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张床里面,居然有那东西。 起初我儿子睡那屋没啥异常,只是说晚上老做梦,也记不起梦到什么,我当时以为是换地方不太适应造成的,也没太在意,直到住在那里的一周后,有一天晚上,我听到我儿子在那屋又喊又叫。 这大半夜我被吓得心脏都不稳了,赶快跑到他那屋打开了灯,一看孩子没醒,正在被窝里乱蹬,嘴里还闷声闷气嘟囔着什么。 我知道我儿子做噩梦了,赶快就叫醒了他,可这孩子醒来的瞬间,就和喘不上气似的猛吸一口,眼睛还睁得老大,怪吓人的。 我心想这是梦到啥了,能把孩子吓成这样,然后我边给他胡撸背边问他怎么了。 我儿子说刚才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梦到一男的,掐住他脖子不放,他怎么都挣脱不了,上不来气马上要被掐死了。 我当时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因为我儿子有个坏毛病,从小睡觉就喜欢把手放在心口上,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就没少做这种上不来气的噩梦。 我在那屋安慰了半天,让他以后改下姿势睡觉,然后我就回我内屋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俩吃完饭,他午休,我在我那屋缝东西,也就是快到一点半的时候,我儿子突然就从他那屋出来了,坐在厅里也不说话。 我心想都离学校这么近了,中午可以多睡会儿啊,我就问他怎么不睡了,我儿子居然没吱声。 我把手上的活儿放下,到客厅里一看,我儿子脸色不好,看我的眼神还有些慌,我立马就觉得他不太对劲。 我就问他怎么了?他一开始支支吾吾不想说,但在我的追问下,他跟我说,‘mama,我不想在那屋住了。’ 我问他咋了。他说他有点害怕。 我说你害怕啥呢? 他说他刚才睡觉的时候,梦魇了。他睁着眼睛就是动弹不了,然后就看到床对面的柜子上,爬下来个人。 他这么一说还挺吓人的,但做梦就是做梦,也不可能是真的。 我就直接去他那屋看了眼,发现床对面的柜子上面,放着一顶蓝色的帽子。那帽子就是五六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的确良做得老式军帽。 我当初收拾这个家的时候,并没有清理这些旧家具顶上的东西,所以那顶帽子应该是房东家以前放在那的,而我儿子梦魇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顶帽子,就演变成了爬下来个人。 我到厅里就问我儿子,是不是看到爬下来的那个人戴顶蓝色帽子?他问我咋知道的,我一看,这跟我猜得差不多,就笑他快成大学生了,还迷信。 他被我说的不服气,也就没再说不想住那屋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发现我儿子突然就跟我说话说得少了,看起来还有些闷闷不乐。 我就问他是不是学习压力大还是有什么事,我儿子欲言又止的,这下给我整急了,我心说这孩子以前从来不这样,怎么现在说个话一点都不痛快呢。 他一见我发火了,才跟我说,‘妈,不是我胆子小,我觉得我那屋好像真有啥东西。’ 我有点没听明白孩子说的是啥,就问他什么东西,啥意思。 他说,他上次梦魇的那天夜里,半夜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看到门那里站着个人,他以为是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就没了,然后一下反应过来,他就有些害怕。 我这人性格大大咧咧的,从来不信邪,所以当时一听我儿子说的,一点都没害怕,反而火一下就上来了,心想这孩子怎么了,换了个地方住还疑神疑鬼上了,正要发火,我儿子赶快又说,也有可能那屋子太阴了没睡好恍神看错了。 我一想也是,屋子阴确实睡不好,之前光顾着让他睡宽敞,没考虑到那屋朝北,只能在早晨见一小会阳光,于是我跟我儿子换了下屋子。 为了不影响他学习,床什么的我都没动,只把那张写字台搬过去了。 之前写字台是靠着那张大床的,移走之后,我就发现瓷砖地板上有一块核桃大小的黑黄印子。 我当时还觉得有点恶心,也不知道啥东西了,拿卫生纸擦了半天擦不掉,后来拿硬东西铲了铲也不行,最后我管人要了点汽油去擦,也清理不掉。 我当时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又觉得不是瓷砖上的瑕疵,总之怎么都弄不干净,也就那么着了,反正也不影响啥。 我跟我儿子换了屋子之后,当天晚上我也是没怎么睡好,就算我不信这那的,但是我儿子说的那些对我多少有些影响,睡的时候我还莫名有些害怕。 晚上也是醒了好几回,等白天的时候,我问我儿子睡得怎么样,他说睡得特别好,我一下就放心多了。 我以为一切都妥当了,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我换到大屋的第二天晚上,正睡得香,迷迷糊糊听到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不是连贯的,也不是敲门声,听起来就像是谁拿着一根棍子杵地板。 起初我以为声音是楼上住户弄出来的,也就没管,还继续睡,后来睡着睡着,这声音越响了,简直就像在我床边敲,我就醒了,声音也一下没了,接着我的脑子嗡了一下,想起来这是六楼最顶层了,阁楼在那边,这边没有楼上啊。” “啪!” 磁带到头了,秦丁熟练地翻了面,继续听着。他好像越来越习惯,对这些事件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