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匜这种器物在古代是用来盛水或者舀水用的,就是一个带着流水口的长水瓢,而这件青铜器物外形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它不但形状椭长,上面也有盖子,流口位置也没有被完全盖住,像是张着嘴一样,唯一区别是在尾端和底部。 尾端并没有鋬(pàn),也就是把手,当然这个体积肯定不是用来舀水的,没有把手是正常的。它同时也没有四足,底部扁平,直接接触石台,所以只能说这东西外观大致有些像青铜朕匜。 这件大青铜器不是横放着,而是流口朝着那个支架,也是前方的那片石缸区域。 老李他们又仔细地查看了下青铜器物上的盖子,发现这盖子某处造型很特别。 盖子非常契合青铜器身,也是椭长形的,没有隆起很是扁平,在中间位置,连接着一个造型独特的器物。 老李他们离近细看,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不大的青铜手。我记得很清楚,老李说,这青铜手栩栩如生,和真人的手一模一样。那手掌朝前张开,五指微弯,不知……有何寓意………嘶……嗯……” “武所长?您怎么了?” “这该怎么解释呢?我记得很清楚,老李当时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出事后,我亲自去那个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这个样子。” “哦?您看到了什么?” “嗯……那只青铜手的形态,跟老李说的不一样。我看到那只青铜手,是呈拳状,它是握成拳的样子,并不是张开的样子,这个是我感到最奇怪的一个地方。” “您确定没有记错?” “这个我可以肯定,绝对没有记错。老李电话里说青铜手是张开的,因为手形的青铜样式出现在青铜器上是很罕见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不过后来我想过这个问题,青铜器物不可能轻易改变形态,也许那只青铜手有某种机关巧簧之类的设置,在老李他们拆解修复的过程里不小心触碰改变了样子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我这个猜测暂时无法得到证实,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那出事后,一直没有人再碰过那边的东西吧?” “没有,很多原因,我最后说吧。” “好的,您继续讲。” “呃……我说到哪了?哦,那盖子上的手形器物太特别了,老李他们决定在搞清楚这件青铜器后,在研究上面手型器物的作用。 想要搞清楚这件青铜器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就必须打开上面的盖子,看看里面会有什么。 然而,那盖子却打不开。这个时候张教授发现,那盖子和青铜器身的缝隙处已经严重氧化,很多位置都已经锈粘在一起了,所以打不开。 老李看了下情况,那需要特殊处理才能打开,这个过程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于是他们决定把这项工作先放在一边,去查看另外一件青铜器物。 这东西就在大青铜器前,器形特别,并不是很高,加上一些附属连接物,差不多有165公分高,左右伸出的位置,最宽的地方大概60公分。 它底部有三足,中间主干为胳膊粗细的管状物,在管状物顶部,有一个拳头大小且面目狰狞的人头造型。 老李说,又出现人头造型让他很意外,但那人头并不是骷髅模样。 人头是张着大口凸着眼睛,嘴巴和后脑处贯穿着一根两指粗细的管状物,看着很吓人。 这根横着的管状物有35公分长,一端支着一个类似小碗的器物,里面有一层干黑的东西;另外一端支撑着一个环状物,环状物内卡着一面可以翻转的小青铜镜。 起初老李他们不知道那是青铜镜,因为镜面是朝着石缸阵那边的,后来转到一边才发现是面镜子。 这面青铜镜有些特殊,镜面似乎用了某种特殊工艺,虽然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并未生锈。 老李他们无法猜测出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张教授则认为这件东西肯定跟大青铜器有关,有可能是相辅相成的东西,否则不可能摆这么近。 这石台上也就这两件器物,所以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大青铜器上的盖子取下来,看看内部究竟有什么,会不会也有人骨。 为了不破坏文物,老李他们动用专业手段,打算在夜里十二点之前,把盖子取下来。 正当他们一点点处理锈皮的时候,石缸阵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骇人的惊叫。 这叫声在空旷的洞厅里特别清晰,当时老李他们马上意识到,先前留在那边清理石缸内部的人肯定出事了。 他们赶快把手头上的活儿放了下来,全都寻着尖叫声赶去,等到了石缸阵那边,就看到几个人正七手八脚从石缸里往出拽一个人。 老李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谁掉进去了,老王说掉进去的是那个叫刘伟的实习生。 刚才大家在各忙各的,没注意刘伟怎么了,就听见他怪叫了一声,然后人就掉石缸里了。 这个时候,人已经从石缸里给弄出来了,平放在了地上,老李上前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说看到青铜镜里有黑影子闪过的那个实习生吗。 这年轻人衣服上蹭了一些黏了吧唧的东西,其实就是尸油,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头上还剐蹭了点伤,嘴角挂着一些白沫子,都流到耳朵里了。 老李心想,这咋能掉进去呢?不过转念一想,新手免不了犯一些鲁莽的毛病,可能不小心掉进去的,可那嘴巴边上有白沫子,别是年纪轻轻身体有什么病吧。 他摸了下刘伟的颈动脉,跳得挺结实有力的,应该问题不大。 他又掰开他的嘴,怕这小年轻有羊痫风什么的,但发现没有咬舌头。 他又想是不是中毒了,赶忙把刘伟沾着黏物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脱掉扔在了一边,而刘伟皮肤和嘴唇的颜色并没有发绀异常。 然后老李就用土办法掐人中,没想到这招儿挺管用,反复掐了几次,刘伟醒了。 这小年轻醒了之后,老李把他扶着半坐起来,还让他靠在了石缸边上,然后就问他,身上哪疼?行不行严不严重,可问了半天,这人一句话都不说。 老李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小年轻气息倒是平稳,但目光却很呆滞,半睁着眼不知在看哪。 周围灯光有限,他让人把应急灯拿近了些,这一照之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这小年轻的眼睛没有一点眼白,整个眼睛都是黑色的,衬着那惨白的脸色非常吓人,而且在那种环境下,显得说不上来的诡异。 众人都有些惊慌,一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张教授提醒了老李,说应该还是中毒了,因为中毒的症状里,有些会出现散瞳扩瞳,意识对外界刺激无反应。 老李觉得张教授说得对,但眼下条件有限,人还是需要赶快送出去就医。 老李和两个实习生抬着刘伟,连夜往地面赶。这小年轻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怎么弄都没反应。等他们上去后,也都凌晨了,把刘伟送到医院,天都亮了。 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说刘伟身体并没有大碍,但看起来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怀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惊吓过度。 老李琢磨,这孩子之前一惊一乍眼花看错,别是心理暗示胆小害怕把自己吓成这样。 医生暂时给开了些镇定安神的药,让刘伟休息休息,睡起来再做观察。 老李把刘伟安顿好,留了一个实习生在医院看守,然后他就给我打了电话。 在时间上他来不及写报告了,所以直接电话里给我详细汇报了下情况,也就是我上面说的这些了。 他电话里汇报完后,心里惦记那边的发掘工作,就要往回赶,我让他注意身体,一定要确保大家安全。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就出事了。 按照惯例,老李需要每天给我这边汇报工作进展,但因为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所以最晚第二天上午才能来电话。 但是那天都到中午了,我这边一个电话都没接到。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也没往坏的方面去想,一方面觉得老李他们可能在工作上耽误了些时间,再晚一些就会来电话;另一方面觉得这次派下去的人不少,如果真出什么事,应该早有人通知我了。” “啪~”磁带又到头了。内容的走向似乎预示着马上要发生什么事了,秦丁心跳得厉害,将第三盘磁带放入了录音机中。 “可是到了下午五点多,我都安排完一个遗址的发掘方案了,老李他还没给我电话。 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由于这次发掘深入地底,是没有任何条件能实现无线或有线通信的,所以我只好赶快联系了那边隧道局施工现场的人,让他们帮忙下去看一下。 过了有一个半小时,那边回过来电话,说下面出事了,所有人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我心头一紧,没有去问详细情况,赶快让他们把人先送往医院,等事后我才知道,隧道局的人并不知道我们派了多少人下去,场面又混乱,所以他们以为那些昏厥的人是我们派去的所有人了。 等我到了医院,才发现人数不对,除了那名叫刘伟的实习生和看护他的实习生外,应该还有十二个人,可隧道局抬上来的人只有7个,秦博士张教授和老李他们五个,不在其中。 这一下事态就非常严重了。我赶忙去询问下洞救援的隧道局工作人员,他们说,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那个地方很大,虽然有好几盏应急灯亮着,但还是很黑。 他们往有灯的地方找了找,就发现那里的地上堆放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旁边横七竖八躺着这些人。 他们赶快过去查看,发现这些人身上没有伤,但怎么都叫不醒。 他们以为那里有能使人昏迷的毒物毒气,紧张了半天,最后也没发生任何异常。 然后他们发现不远处也有光亮,过去寻找,只有一个奇怪的石台和地上堆放着的一些器材,并没有人。 他们还往后面那条地下河附近寻了寻,也没有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