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麂子这玩意邪门得很! 活人一但被他们缠上,如果不答应带他们离开,他们就会发怒将活人咬死。 但如果真带他们出去,他们一遇到风气就会化成绿水,腥臭扑鼻,活人闻到气味就会感染瘟疫,荼毒一方! 我也是倒了血霉,大公羊没能赶回去,还被这么一帮鬼东西给缠上了! 现在外面风雨交加,我要真把他们带出去,造成瘟疫传播,搞不好我们整个屯子都得遭殃! 我可不愿意当祸害屯子的罪人,当即叉起腰嚷嚷:“你们把我家的大公羊咬死了,还想让我带你们出去?赶紧滚远点,小爷自己还找不着路呢!” 俗话说“鬼怕恶人”,我故意粗声大气,就是想把这帮玩意吓退。 这一招还真有效,干麂子们被我吓得止住啼哭,齐齐后退。 可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刚才求我的那个干麂子突然龇牙咧嘴低吼起来,嘴里的羊血混合着涎水淌了从嘴角流出,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不肯带我们脱离苦海,那你也留在这里吧!” 一声厉啸,十多具干麂子个个面目狰狞地朝我围过来。 我知道彻底惹毛了他们,不过我好歹也是丁九公的徒弟,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当即单手结一个道家“辟邪手印”,朝着最先冲上来的干麂子用力戳过去! 青光一闪而没,被我戳中的干麂子哀嚎一声,枯瘦的身体纸鸢般飘了出去,带倒身后三四个干麂子,然后重重撞在矿洞石壁上! 其他干麂子被我这一手震慑到,纷纷停下脚步,我趁机装模装样大吼:“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谁再敢造次,小爷叫他魂飞魄散! “一起上!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这时一个干麂子吆喝了一嗓子,领着同类继续向我扑来! 我见状不妙,也不硬撑,扭头就往后跑,我自诩跑步速度还可以,兴许能在他们抓到我之前离开矿洞。 我显然低估了这帮干麂子,他们虽然枯瘦如柴,但跑起来四肢并用,速度十分迅捷! 最要命的是这矿洞里曲曲折折,岔路又多,我竟然真的记不清来路了! 估摸着还没跑出五十米,慌不择路的我就被干麂子们堵在一处死胡同里。 “心火元神,大道本真,驱邪除秽,天地澄清!” 眼看干麂子们越逼越近,我默念咒语,忍痛咬破舌尖,一口血雾朝前面喷去。 舌尖是心脏根苗,血气炎阳炽烈,最克阴邪之物,干麂子被我喷出的血雾溅到,身上顿时烧灼出麻麻点点的黑斑,慌忙朝后退开。 “小子,看你有多少血可以喷!”一个干麂子怪叫起来:“困也要把你困死在这里!” 我也知道这样对峙僵持下去十分不利,赶紧脱身才是上策,于是摸了摸怀里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香包,大喊:“郎妮儿,你在哪?快来救命呀!不然你可要守活寡了!” 当年我被水鬼拖替身,小香包红光一闪郎妮儿就出来了,可现在我摸着小香包呼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非天要亡我?注定活不过十八岁?! 就在我垂头丧气之际,不远处的矿洞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没错,是女人的咳嗽声! “郎妮儿,是你来了吗?!”我目光越过干麂子,努力朝昏暗的矿道里望去。 “这里深处地底,小妮子感应不到你的,叫破了喉咙也没用!”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她确实不是郎妮儿,而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妇女! “程屹,今天我救你一命,将来你和小妮子成亲,可得请我坐上席。”女人捂着嘴咯咯娇笑。 笑声未绝,女人浑身黑气缭绕,眨眼间变成一条两丈多长、体型硕大的巨型蜈蚣! 我还没回过神来,巨型蜈蚣突然摆动上百对腹足,朝着干麂子们冲了过去。 矿洞里顿时尘土飞扬,我眼睛都睁不开,只感到脚底晃动,耳边不断传来干麂子们凄厉的惨嚎声! 约莫五六分钟后,烟尘散去,地上尽是干麂子的残肢断臂,巨型蜈蚣两条长长的触须抖动,身躯急剧缩小,又变成了刚才的美妇人。 “你……你是‘外五仙堂’的蜈蚣仙?!”我咽了口吐沫,呆呆看着面前的美妇人。 “我叫吴玉霞,你可以叫我霞姑姑。”美妇人点点头,又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跟我走!” 于是吴玉霞领着我,又是一通七拐八折,终于走出了矿洞。 这时天色已黑,但云开雨霁,一轮明月悬挂夜空。 我长舒一口气,正要向霞姑姑表示感谢,这时矿洞外夜风骤起,两道人影出现在我们不远处的山石上,居高临下俯视我们。 这两个人很有意思,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虬须,头上戴着个铜箍,做行脚头陀打扮。 另一个人鹰钩鼻凹眼窝,一身宽大的道袍,长须飘飘,像是个云游道士模样。 “玉霞妹子,原来是你救了这姓程的小子!”头陀声如洪钟:“你这是在坏我们外五仙堂的规矩!” “斑二哥,殷四哥,坏规矩的人恐怕不是我吧?”吴玉霞捂嘴一笑:“他是黑mama看中的人,又是郎三哥的未来女婿,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必要下死手?!” “妹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有言在先,这小子想要一马顶五堂,必须得通过我们殷家和斑家的考验。”云游道士摸着胡须:“这黑风沟矿洞就是我们对他的考验,你从中作梗,这算怎么回事?!” “我吴家也是外五仙堂之一!”吴玉霞不卑不亢:“许你们斑、殷两家为难这小子,难道就不许我吴家帮这小子么?两位大哥要是不服,咱们去九顶铁刹山找黑mama评评理!” 头陀面色一变:“玉霞妹子,你向来闲散,不喜欢招惹是非,这次干嘛要冒头跟我们作对?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