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门口,不但是陪考的,就连维持秩序的捕快们,也都在看着考场大门。 钟声已经响过,里面的考生只需要再测试下觉醒品级,就能出来了。当然了,如果没觉醒,那出来的更早。 这门口的人,盼着看到里面的人出来,但是又忐忑怕第一时间看到关注的人先出来。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些不安。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刘秀芝。她竟然就端坐在那条长板凳上,自信从容的样子,和门口这些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情况,显然也被这些员外老爷之类的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是心中不忿。其中一人甚至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装吧,我们没觉醒,大不了损失一些钱而已。你家的没觉醒,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没想到这个话,竟然被刘秀芝听到了。 她闻声看到说话的是马员外,便淡淡地说道:“我儿必然是觉醒的,无需马员外cao心!” 言语之间,充满了nongnong的自信! 这让马员外感觉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郎中鄙视了,心中生气,正想说什么时,就听到了考场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随之拥了出来。 这一下,除了刘秀芝还坐在板凳上之外,其他人都已顾不得其他,纷纷转头看去。 结果,这些员外老爷的,一个个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子女。 第一批出来的考生,绝对是神魂没有觉醒的。 从这些先出来的考生表情来看,也能证明这一点。 顿时,考场门口,那是一片冷喝怒骂,还有沮丧哭泣声。 如果这一次没有觉醒,以后觉醒的概率只会更低。大部分就算再服用天命丹,也不可能觉醒的了。这就意味着,以后这些没有觉醒的人,最多是当个被官员呼来喝去的吏员而已,不会有出头之日。 家族没有神魂觉醒的人,就意味着官场上没有人,要寻找族外的靠山,而这必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神魂觉醒与否,就算对这些有钱人,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 在考场外的嘈杂声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们看,都出来了,这次竟然没有人觉醒!该不会是那天命丹有问题吧?” “对,说不定天命丹有问题!”最寄予厚望的马员外听了,扫视一眼之后,当即气愤地说道,“一成的几率,二十人怎么可能一个觉醒的都没有,天命丹很可能有问题,我们去都察院上告,要求核查!” 他可不像洪老爷他们,他家族只是有钱,却还没有神魂觉醒的人,因此,最是渴望他儿子能觉醒了。 不过,面对强势的锦衣卫,就算去都察院衙门上告,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结果,更多的是不了了之。 因为都察院只能监察文武百官,而锦衣卫是属于皇帝直辖,都察院真有御史有那个胆子敢查锦衣卫,那最终也是要上报皇帝,由皇帝来裁决的。 因此,马员外提出这个提议之后,其他人却是没有回应,显然不敢得罪锦衣卫。 他们不甘心,却又无奈,场面一时变得有点尴尬。 正在这时,却听到刘秀芝淡淡地说道:“我儿还没出来,他若觉醒,天命丹便没问题;他若未觉醒,便是天命丹有问题,我便去都察院上告!” 众人一听,皆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看到她还是淡然坐在那板凳上。顿时,有人就忍不住了,讽刺道:“刘郎中的医术精湛,没想到这自信心也是这么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没有说话,反而神情复杂。 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二十个考生,其他人都出来了,就刘郎中的那个儿子还没出来。 一般来说,如果晚出来的考生,就是在里面测试觉醒神魂品级而耽搁时间的。换句话说,晚出来的人,必然是神魂觉醒的人! 这样的结果,是在场的这些员外老爷最难接受的。毕竟他们在之前认为,最没可能觉醒的,就是脑袋被打过,差点成为活死人的刘郎中二儿子啊! 正在这时,却听考场里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又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于是,所有人便又转头看向考场大门。 只见跨步而出的,却是那群锦衣卫校尉。全都身穿飞鱼服,威风凛凛,让门口的人,下意识地避开到了门口两侧。 不用说,这是考试结束,锦衣卫校尉要回去了。 门口负责照顾锦衣卫坐骑的捕快们,赶紧牵了他们的马过去。 这群锦衣卫校尉也不说话,接过他们的骏马之后,一个个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 也是直到这时,后面跟着的县衙官员才出现在门口。还有一个考生,不用说,就是张一凡,也一起出现。 就见那个锦衣卫总旗骑在马上之后,忽然转头看向门口的张一凡,依旧是没有表情地说道:“神魂觉醒只是开始,以后的人生路还长着,切记戒骄戒躁!” 说完之后,他都没等张一凡反应,便一牵缰绳,调转马头的同时,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蹿了出去。 “驾,驾……”其他锦衣卫校尉,呼喝出声,眨眼间,这队锦衣卫校尉,便骑马远去了。 从头始终,这些锦衣卫校尉,都没把县衙的官员放在眼里,就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对此,县令似乎也是习以为常,压根没有在意。在锦衣卫校尉走了之后,他便笑呵呵地看着考场外面的人说道:“本县宣布,万里三十五年临颍县科考,张一凡张贤侄神魂觉醒,品级为上等!” “好,好!”赵捕头等人一听,顿时大声叫好,拼命鼓掌起来。 在场的人,刘秀芝一副“我儿就是能觉醒”,自信满满的样子,因此并不是特别激动,而其他人其实不乐意听到这消息,唯独赵捕头他们这些捕快,听到张一凡不但神魂觉醒,并且还是上等品级时,最是激动了。 县令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也是微笑鼓掌。他如此,县衙其他官员自然也跟着笑着鼓掌。 这么一来,那些员外老爷们,就算心中不情不愿,最终却也只能挤出笑容,带着羡慕嫉妒恨,不得不鼓掌起来。 县令对于眼前的一切,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管,只是亲切地拉着张一凡,到了门口一角人少的地方,然后带着微笑,低声对张一凡说道:“贤侄啊,本官毕竟在官场多年,有一点建议给你!” 听到这话,张一凡自然是回应道:“大人客气了,有什么训示,还请尽管直言!” 县令听了,微笑着摆摆手,亲切地说道:“训导说不上,贤侄刚才可是看到锦衣卫的威风了?” 张一凡听了,微微一愣,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县令也不等他回应,便马上接着说道:“不要看锦衣卫这么威风,实际上,锦衣卫要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超凡者,因此死伤一直很高的。而贤侄的神魂品级乃是上品,前途无量,可不要被锦衣卫蛊惑而加入他们,那是自毁前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又微笑着说道:“人活着,图得是什么?荣华富贵而已!他日贤侄入了官场,如若找到一个好的靠山,荣华富贵便不在话下。我同年在武备堂任教,恩师乃是当朝吏部侍郎,本官可修书一封,举荐贤侄拜入我同年门下,如何?” 神魂觉醒之后,次日到锦衣卫衙门报备,三日之后入武备堂就学。可自选一个掌课教谕,类似后世的班主任。 这个时候,已经形成风气,称掌课教谕为恩师,并且以此拉帮结派,形成一个官场上的利益共同体。 神魂觉醒之后有好的苗子,作为县令的,当然是想拉到自己的利益集团里面的。 张一凡还不知道这些情况,不过他的三观却和县令有些不同,听到县令对锦衣卫的描述,反而让他想起了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那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而锦衣卫就是规范超凡力量的,为此死伤惨重,不是更应该值得别人敬佩么?为什么到了县令的嘴里,却似乎还有嘲笑他们的意思? 不过他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是表面上,他却是恭敬地回答道:“学生刚觉醒,满脑子都是欢喜,只想着将这喜讯和母亲同享,都没法再想其他事情,还望县尊见谅!” 县令听了,心中有些不喜。他如何听不出来,这只是托词而已。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张一凡神魂觉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属性,但是上品的品级,已经足够他待价而沽了。 要知道,神魂觉醒,只是十分之一的概率而已。而在觉醒的神魂中,又有十分之六是下品,十分之三是中品,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点,才是上品而已。 就算县令自己,当年觉醒的时候,也只是中品而已。 他有点遗憾张一凡的答复,但是,同样的,表面上,他却不露声色,依旧笑呵呵地说道:“贤侄这是至情至孝,应该的,应该的!” 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张一凡刚才婉拒了他的举荐。 另外一边,那些员外老爷们,看着张一凡得到县令如此重视,又想着目空一切的锦衣卫总旗,竟然都和张一凡说话了,他们心中,一个个都是酸溜溜的。 而赵捕头他们,已经牵过了一匹高头大马,装饰着彩带的,看到张一凡已经和县令说完话,便招呼张一凡过去坐,其中一个捕快还笑呵呵地给张一凡一朵红花,示意他插到头巾上。 这是神魂觉醒者的荣耀,游街夸功,衣锦归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