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又跳进坑里继续挖,很快,又一个坛子被他挖出来,只是这个稍小了一些。 这回应该齐了,李卫国搬起小坛子,准备往麻袋里塞,结果哗啦一下,坛子底儿掉了。 他赶紧往麻袋里面划拉,入手的感觉,不是圆溜溜的袁大头,而是呈现条状的物体,还有压手的感觉。 难道是…… 李卫国的心脏也砰砰猛跳几下,他从兜里掏出手电筒,然后塞进怀里,尽量用雨衣遮挡。 他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地推了一下手电筒的开关,然后又迅速摁回去。 光亮一闪,照亮了李卫国另一只手拿着的条状物,闪过一抹金色的光亮。 他心头狂喜,还真是金条。 这时候他也没工夫细看,赶紧都装进麻袋,最后又摁了几下手电筒,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李卫国这才把土坑重新埋好。 李卫国挑起麻袋,从村子西边绕到村后,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向着水库方向走去。 等到终于顺利来到马架子这,他挑开当门帘子的草帘子进去,然后点着一根蜡烛。 马架子里面的空间不大,几平米的地方,最里面是一个板铺,能睡两三个人的样子。 这边的潮气确实挺大,空气中有点发霉的气味。 李卫国把麻袋拽进来,先把装小坛子的那个倒出来。 在烛光的映照下,他就觉得眼前金灿灿的,有点眼花。 这是民国时期的那种,被叫做黄鱼的金条,有大小之分,大黄鱼基本是小黄鱼重量的十倍。 就算他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李卫国数了数,一共是二十条大黄鱼,还有二十根小黄鱼。 大黄鱼的重量是旧制的十两,十六两为一斤,所以十两就是三百克多一点。 小黄鱼是一两,也就是三十多克。 李卫国上次去县里打听过,现在黄金的价格,每克也要五十多块呢。 也就是说,这些黄金,就按照现在的价值,也三四十万呢。 一九七九年的三四十万,价值相当于后世的多少? 发了发了,李卫国狠狠握了一下拳头。 即便有了大半生阅历的沉淀,李卫国在这一刻也激动不已:有了这笔钱,他做起事来,就会更有底气。 激动了好一阵,他这才把另外一个大坛子也倒出来,他知道,这里面应该都是袁大头,也就是民国时候的银元。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要在十多年后,重新建设队部的时候,建筑工人才会把这些宝贝从地下挖掘出来。 这件事自然引起轰动,然后就被上面给收走了,李卫国当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说坛子里面都是袁大头。 他也想不到,原来是两个坛子,而且还有金条呢。 揭开坛子口那个已经有些腐朽的木头盖子,哗啦一下,他把坛子里面的宝贝都倒在麻袋上。 银光闪闪,一块块银元呈现在他的眼前,只怕有几百块之多。 银元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首饰,金镏子,金镯子,还有金簪之类。 但是这些首饰,却并不是最吸引李卫国的,他的目光,落到一个乳白色的小瓶子上。 从形状上看,这应该是一个鼻烟壶,但重点是它的材质:玉石! 李卫国可以确定,能够引导他准确发现坛子,就是这块玉石鼻烟壶的功劳。 这玉器,还是太小啦。 李卫国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鼻烟壶小巧玲珑,估计就算被他给吸收的话,也提供不了多少灵气。 算了,还是先留着吧,毕竟也是古董,就算以后变卖,换成玉石原石,估计能换更多。 强忍着把这个鼻烟壶拿在手中的冲动,李卫国还是先决定整理其它宝贝。 目光扫过金条和银元,他心里也犯起嘀咕:好像不大对劲,就算那地主王大馒头有钱,可毕竟只是个乡下小地主,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身家。 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不过已经淹没在历史之中。 李卫国可不管那么多,既然是他挖出来的,那现在这批宝贝的主人就是他李卫国。 不过为了帮四妹和吴小玉立功,李卫国以后还是要放回去一部分,然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叫她们再挖出来,上交到公社。 思来想去,他决定,到时候就装回去一小半袁大头好了。 现在的银元,不怎么值钱,才四五块钱一枚。 不少人家的柜子里,其实都有几块银元压箱子底儿的。 李卫国记得,到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有几年流行戴戒指。 没有金的,不少人就用银元来打成银戒指,结果消耗了不少银元。 重新盖上木头盖子,李卫国就开始收拾那一堆剩下的银元和首饰。 这些宝贝,现在变现的话,就太可惜了,因为越往后,升值的空间越大。 而且这年头对金银这些贵重金属管理得非常严格,除非你到银行去兑换,那样的话,会留下记录的。 不着急,手里有金条,心里不慌,以后慢慢来。 而且李卫国脑子里面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能叫这些财富发挥出更大的效用。 咦,这是什么? 在一堆银元之中,李卫国忽然看到一抹绿色,他下意识地抓在手中。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吊坠,通体呈现通透的紫色,雕琢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兔子的嘴里还叼着一把青草,李卫国刚才看到的绿色,就是青草显现出来的。 真漂亮! 整个吊坠,高贵典雅之中,还透出无限的生机与活力,简直是巧夺天工。 李卫国也愣愣地瞧了半天,他也被这个吊坠给迷住了。 猛然间,李卫国身子一颤,差点把吊坠撒手扔了。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吊坠好像也是某种玉石,要是被他吸收,化成一堆粉末,那实在是暴殄天物。 还好还好,吊坠还躺在他的掌心。 “看样子是翡翠,春带彩的翡翠。”李卫国嘴里嘟囔一声,看来对翡翠一类的玉石,他并没有吸收的能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现在看来还不错。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吊坠装进兜里,既然无意间吸收了吴小玉的吊坠,那就用这个来补偿吧,正好都是可爱的小兔兔,和吴小玉的属相相符。 李卫国又把剩下的宝贝都装好,尤其是那些首饰,他还是非常心动的,毕竟家里一个jiejie两个meimei呢。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等到恰当的时机再拿出来的好。 整理好这些宝贝,李卫国又拎着麻袋出了马架子,来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找好标记,挖了一个土坑,把东西重新埋好,把上面的浮土踩实,这才彻底安心。 等到重新埋好了坛子,李卫国又回到马架子,他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今晚就在这边睡。 第二天早上,李卫国冒着小雨,去江里完成引鱼工作。 水库的闸门那边,已经拦上铁丝网,不用担心大鱼跑出去,至于那些小鱼,他还真不在乎。 等到下午,李卫国去了一趟知青点,把吴小玉给叫出来。 就在小场院的一棵老榆树下,蒙蒙细雨中,一对青年男女相对而立。 “卫国,这几天你都瘦了,听说你天天熬夜,注意点身体。”吴小玉嘴里轻声说着。 “没事,我身体棒着呢,小玉,来,你先闭上眼睛。”李卫国乐呵呵地攥着拳头,朝吴小玉晃了晃。 你……吴小玉明显紧张起来:不会是要我闭上眼睛,然后搞偷袭吧? 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对李卫国的人品还是信赖的。 于是姑娘轻轻闭上眼睛,不过紧张还是有一点儿的,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感觉两条垂在胸前的辫子被撩了一下,姑娘的心也似乎被撩了一下,心跳砰砰地开始加速。 随即,脖子上传来一阵清凉温润的感觉,这种感觉好熟悉。 吴小玉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伸手把脖子上多出来的东西抓住,放在眼前,然后她的大眼睛就瞬间点亮。 好可爱的小兔子! 吴小玉的眼睛再也无法挪开,就这么瞪着大眼睛瞧着,瞧着瞧着,她的眼睛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原来的那只兔子丢了,现在又跳来一只,喜欢吗?”李卫国微笑着望着眼前的姑娘,他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欣赏。 嗯,吴小玉使劲点点头。 最初的那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送给她的。 而眼前这只,则是她生命中另外一个最重要的男人送给她的。 吴小玉鼻子发酸,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刻,每每能站出来,把最亮丽的那一抹绿色,深深地植入她的心扉…… 两个人对视良久,吴小玉的心绪终于渐渐平静,她把吊坠塞进领口,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还轻轻用手抚摸两下。 然后她才觉察这个动作好像有些不妥,姑娘有点害羞,抬眼瞄了下李卫国,还好,李卫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卫国,这东西哪来的,很贵重吧?”吴小玉连忙寻找话题。 李卫国眨眨眼:“是我用有机玻璃磨的,你喜欢就好。” 吴小玉又使劲点点头:无论这个吊坠是什么材质的,对她来说,都是最珍贵的。 这雨沥沥拉拉的,又下了五六天,这才终于开晴。 冷不丁看到太阳冒出来,大伙竟然感觉都有点不习惯,明晃晃的,直晃眼睛。 总算是熬过来了,社员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看到王队长从麦地了割了一捆小麦回来之后,社员们又全都变成苦瓜脸。 地里没割下来的小麦,全都拱出来小芽包。 庄稼人就瞧不得这个,真心疼啊。 好在大馒头屯在老村长的带领下,还保住了一大部分麦子,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 等地皮干了,各家又把小麦都重新运回场院,开始打场。 另一部分人,则把地里生芽子的小麦也割回来,先晒干再说。 往年麦秋,小麦脱粒之后磨成面粉,各家好歹还能分点白面,给家里老老小小解解馋,今年干脆别想了。 社员们心里满满的不甘,可是又能有什么法子呢,靠天吃饭,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这大概就是农民最大的悲哀。 忙完这个郁闷的麦秋之后,终于从公社传来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