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妮?她能有什么事?”陈胜转过身来,皱眉问道:“和影子刺客杨虚彦有关吗?”
荣姣姣摇头道:“和影子刺客没有关系,和李阀有关系。主人,那天晚上之后,王世充似乎对于和主人你携手合作之事,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所以,他便找上了李世民,要和他联合起来对付主人。条件是,把淑妮嫁给李渊。”
陈胜愕然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摇头道:“李渊都快六十岁了,董淑妮才十八吧?嘿,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这色鬼居然也是当世四大门阀的其中一名阀主,确实够奇葩的。王世充为了对付我,竟不惜牺牲自己唯一的外甥女,我是该赞他为成大事不拘小节呢,抑或骂他全无亲情人性,为了权势竟不惜把外甥女推入火坑?”
荣姣姣叹道:“也没什么分别了吧。总而言之,淑妮她并不肯就此嫁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所以她就通过奴奴,向主人您求援来了。她说,只要主人救她脱离这必须嫁给李渊的命运,她愿意像奴奴一样,臣服在主人脚下,奉主人为生命中唯一的主宰。”
陈胜点点头,叹道:“王世充错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干出如此自私私利的事,岂不知他自己怎么对别人,别人同样也会怎么对他。这就是所谓的人心。”顿了顿,举手又在阳台围栏上一拍,沉声道:“姣姣,妳回去告诉董淑妮,让她不必担心。无论李世民抑或李渊,都是命不久矣。王世充替她订的这门亲事,注定将要……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说话声音才落,突然之间,阵阵喧闹声从远处传来,并且迅速逼近。陈胜低声轻咦,凝神向下方听留阁中的庭院俯视。紧接着,就见十几人手上举着火把,一窝蜂地冲了进来。为首者正是秦琼。纵使相隔距离还远,但秦琼身上那一派悲愤交集以及紧张警戒的气息,却是在在表露无遗。陈胜心下微微一惊,立刻开口扬声叫道:“老秦,这样急匆匆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秦琼闻声一怔,停住脚步抬头仰望,确认了陈胜安然无恙,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苦笑道:“你没事,这就好了。可是老跋他却出了大事啦。他被高手所偷袭,现在身受重伤,恐怕……恐怕挨不过几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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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位于新中桥桥口,原属洛阳帮总坛的大元帅府,此刻一片灯火通明。肃杀紧张的气氛笼罩于整座宅邸之上,其来源就在于里三层外三层,把府邸四周包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那数百名精锐瓦岗士兵。有他们在此把守,哪怕是只苍蝇,也休想能够闯得进去。
陈胜神色严肃,放开大步向位于内院的浴场走去,秦琼则紧跟在后。两人还未到地头,已经听见程咬金扯开大嗓门,在叫人“赶快赶快”。走近了看,只见几十名瓦岗兄弟活像搬家的蚂蚁般来来去去,在浴场
和院子里的水井之间不停跑动。每人手上都提了两个大水桶,进浴场时候水桶灌得满满的,出来时候已经完全空掉。这些水究竟去了哪里?
一步踏入浴场,陈胜立刻就知道这些水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通明灯火之下,只见浴池中的池水噗噗有声,赫然活像温泉般正沸腾翻滚不休。那几十名瓦岗兄弟,正是把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冷水,一桶又一桶地倒进浴池当中进行降温。可是无论他们倒进去多少冷水,顶多只能让池子里的温度,稍微降低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只在眨眼工夫,池水又复沸腾。
浴池构造,原本就可以透过在外面焚烧柴火进行加热,以备冬天洗浴之用。然而此时此刻,池水沸腾却根本和柴火无关。事实上,火坑里面此刻就连半点火星都没有。之所以如此,原因全在于一个人身上:跋锋寒!他赤裸全身,只穿了条犊鼻短裤,双眼紧闭地躺在浴池之中。浑身皮肤全变成了火烧火燎的赤红色。乍看之下,简直就像是只被煮熟的龙虾。肌肤下则有无数根血管突起,如蚯蚓般疯狂蜿蜒跳动,那情景更是既恶心,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