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在寒冷的冬日紧紧相拥、依偎取暖,怀抱间的力度恨不能融入彼此的血液,紧到胸腔里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他也曾在她耳边用心郑重承诺过,说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让她过得幸福快乐。 方岳做到了,在那些贫穷得连为了爱情买几支玫瑰花都要饿一天肚子的大学时光,他咽下所有委屈,留给江韵的总是笑脸。 在大学那个烂漫梦幻的年纪,或许有人可以无视方岳过人的外表,但绝对没有人能拒绝他火热且沉默、温柔又克制的用心。 想到这些,江韵的心口像被人剜开了那般,痛,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样的方岳,怎么可能背叛她?怎么能背叛她呢! 条件反射似的,江韵拎起包飞快地从岔道处跑到小区门口,在小区对面林荫茂盛的甬道上快步前行。 * 初秋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寒意,冯远驱车接到慕寒川时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电话里慕寒川报的地点,正是昨夜他下车后让他驱车独自离开的地方。 而此刻,已经在后排座位上的慕寒川脸色也并不好看,冯远想,也许是受了一夜寒的缘故吧。 冯远收回心神,“慕总,您现在去哪儿?” 慕寒川思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再等等吧。”说完这话之后,他脸上再没有过多的表情,静静坐在车里一语不发。 再等等,他在等人?冯远把车开的很慢,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敢开口问他。 过了一会儿,慕寒川忽然又说话了,他像是问冯远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猜猜看,我能不能等到她?” 冯远的没答话,目光透过倒车镜看慕寒川,他在揣测他的喜怒。 来接慕寒川的路上,冯远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慕寒川在这个地方待了一整晚。 冯远驱车赶到时慕寒川正在抽烟,他脚下密密麻麻堆了许多烟头,身上还是昨晚那件衣服,头发上也密密麻麻都是露水珠。 冯远心中是震撼的,他与慕寒川一起在江州打拼已经八年,这在人短暂的一生中,可算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八年间,慕寒川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精准的职业判断和深厚的学术知识,从一个自小被家族放逐默默无闻的世家子,到六年前踏平万难成功上位无人不知的慕氏集团总裁。 他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杀伐决断果敢无匹、深谋远虑未雨绸缪、整肃慕氏毫不容情。 也是他,让慕氏集团从一个只顾内斗、蛀虫遍地的老式家族集团走上了并股上市的资本持有道路。 如今,江州富贵,慕氏居首,慕寒川的名字妇孺皆知,冯远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因为谁让自己吹一整夜的冷风。 而慕寒川的目光此时却停在了车子的右后视镜上,里面越走越近的身影不是江韵又是谁。 她并不比他好多少,身上的衣服被夜露打湿了,脸色也很憔悴,那双向来清亮的眼睛此刻也疲惫暗淡。 这世间事还真是奇怪的很,对感情不忠的人是方岳,仓皇无措狼狈窜逃的人却是她。 慕寒川点燃一支烟,微微眯起眼对冯远道,“停车,把车窗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