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夜极为不平静。 不但有女鬼光顾,还有穿雨衣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就连旁边窗户上还有这么一双眼睛在朝着他这边望。 难道这个房间里真的有什么秘密? 王灵这么想着,大着胆子靠近窗户,想看清对面窗户上那双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谁会半夜三更这么无聊,盯着他的房间偷窥。 可是,当他直视着旁边窗帘缝隙里的眼睛望去时,那双眼睛一闪,窗帘拉上,顿时消失了。 后半夜,风雨渐渐小了,王灵躺在床上,担心半天,总算再没发生什么事情,平安度过。 翌日晨。 王灵从恶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到床上来,让他的身上出了一身臭汗。 尽管是雨后的清晨,一大早,还是显得有些燥热。 村头树林的蝉鸣烦躁地嘶鸣着,有些刺耳。 王灵再也睡不着了,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不能再睡了。 王灵起身,上个厕所,洗把脸,感觉有些头晕,这应该是头一晚没有休息好的感觉。 王灵凉水浇过脸,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两只眼睛四周似乎有一道暗紫的圈圈。 这或许正是传说中的熊猫眼。 尽管有些困,但已经不能继续睡觉了,只得穿好衣服下楼,准备上班。 刚走到楼下,王灵就发现男主人,——也就是叶千帆的姨夫,好像叫姚浮生的,——在院子里修理机动三轮车的车斗。 王灵似乎曾经听叶千帆提起过,他的姨夫和大姨之前在姚寨菜市场有个批发蔬菜的摊位,平时卖菜很辛苦。 只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所以,批发蔬菜的声音这才暂时停了。 当时,王灵凭着职业的敏感,似乎还有一个意识在脑子里一闪,想到过,既然因为家里出事儿,连他们批发蔬菜的生意都暂时停止了,可见家里出的事儿也不算小。 只是,刚刚搬了,又在主人家里,王灵不便对着叶千帆追问。 一大清早,王灵见到主人修车,忍不住上去搭讪。 “这么早就忙碌啊?”王灵没话找话。 “啊。”叶千帆的姨夫姚浮生连连眼都没抬。 “平时你这车子是拉菜用的吧?”王灵又问。 “呃?”姚浮生略微有些吃惊,抬头朝着王灵望了一眼,并不笑,只是怔怔地说,“呃,你是千帆的同事吧?警察同志果然眼睛毒,这么一眼就看出来,这车子是拉菜用的。” 王灵听了嘿嘿一笑,急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可不是推断出来的,是昨天千帆告诉我,说你们在菜市场批发蔬菜,所以,我随便猜的。” “哦,这样啊。”姚浮生失去兴致,继续修车。 “卖菜很辛苦吧?”王灵又问,“是不是经常要半夜出去批发蔬菜,然后拉倒菜市场再对外批发?” “嗯,是很辛苦。” “怎么早上不见你昨晚批发的蔬菜?”王灵想到昨天夜里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觉得或许是他,问道,“昨天我看到你下着雨还出去批发蔬菜来的。” “昨晚?”姚浮生一怔,顿时停下手中的活计,猛然抬起眼睛来,两只两眼盯着王灵,迷茫地问,“你不会看错吧?……你是说昨天晚上吗?……那么大的风雨……” “不是你吗?”王灵也有些奇怪,昨天晚上他明明看到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是从这个门口经过的,那时候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从这里经过呢? 但是,王灵也觉得奇怪,毕竟如果是他去批发蔬菜,怎么会不开着这个车子呢? 王灵之所以这么冒昧地猜测,其实,下意识里还是作为刑警的职业好奇心,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可是,姚浮生一脸的迷茫,使得王灵确定,昨天晚上见到的定然不是他。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呢?”姚浮生表现的极为关注。 “呃,没……没什么……”王灵冷笑着急忙掩饰。 但是,越是如此,姚浮生似乎越想问个明白,竟然扔下手中的钳子,朝着王灵走了几步,和他只有半米距离,瞪着两只眼睛,压低声音,极为认真地问:“你说,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姚浮生如此关注,倒是让王灵意想不到,只得结结巴巴地应道:“我……我半夜看到……看到你……不对,是一个……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从门口走了出去……” “嘿,小子,你可别胡说八道!” 王灵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房间里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王灵脑子里一闪,想到这妇女定然是昨天夜里他见到的女人,正是叶千帆的大姨。 王灵听叶千帆提起过,她的大姨叫做苏媚,年轻时可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儿,只是因为生活在农村,没有机会接触什么高干子弟或者富家公子,后来还是在千帆母亲的介绍下,才认识了现在的商城都市村庄里的姚浮生。 苏媚以前可没有这么个机会,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吃穿不愁的地儿,也不敢挑三练四,急忙答应了。 现在仔细看看,尽管苏媚已经是徐娘半老,但依然风韵犹存,是个绝顶的大美人儿呢。 和叶千帆比起来,果然是一个优质女人传下来的优质基因。 “呃,我……”王灵被苏媚这么呵斥,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时可没明白,为什么苏媚听到他说话,会这么生气。 “我什么我?”苏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真的看清了吗?如果没有看清,那可不要胡说八道。要知道,你的一句没来由的话,可能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呢!” 苏媚的话让王灵心中一怔,瞬间觉得苏媚这么说,似乎在担心什么。 “你要干什么?”姚浮生可不这么想,朝着苏媚道,“他不过说一句,你干嘛那么紧张?” “我紧张?”苏媚瞪着眼睛,毫不退让,朝着姚浮生争辩道,“我哪里紧张了?你可不要胡乱栽赃!我是不想让一个外人的话影响我们的家庭,你要是多疑,非要听外人的,那你只管听去,没人拦着呢!女儿啊,你看看你这个好爸爸是个什么人吧?你刚走,他就这样疑人,我们这是遭了哪辈子的罪了?天啊……” 苏媚催心痛恨,伸手拍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脯,开始要呼天抢地了。 姚浮生概叹两声,没有办法,瞟了王灵一眼,只得转过身去,抓起钳子继续修车,不再多话。 王灵正自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解。 “mama……mama……” 忽然,两声叫,房间里跑出一个小女孩儿来,披头散发的,显然是刚睡醒,见到mama哭,也跟着哭起来。 原本烦躁的早晨变得更加让人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