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我们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而要再次面对的,却是更加多的谜团。 “罗辑?”杨柳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我问道:“罗辑?这是个人名吗?” 杨柳苦苦思索了片刻,突然大声说道:“罗辑!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不等我发问,杨柳便急忙说道:“罗辑,是我国知名探险家余纯顺先生的好友,而他本人也是一名经验极为丰富的探险家。六年前,也就是1996年那一年,余纯顺先生在罗布泊神秘身亡之后,罗辑便消失在世人的视线里,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出现过了。 有人说他可能是为了寻找好友的死因,而深入罗布泊腹地,最后也身亡在了其中。也有人说余纯顺先生之死便与他有关,两人很可能是因为在罗布泊发现了什么东西之后,使他产生了杀害余纯顺先生的动机,而余纯顺先生死之后,他便将在罗布泊发现的东西据为己有,远走高飞了。 可我并不认同第二种说法,我曾经读过罗辑老师著作的一本书,从里面我可以很真实的感觉到,他绝不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杀害好友的人……” 但此时我关心的却不是杨柳所说的那些无聊猜测,我关心的是,既然能在此处发现罗辑留下的字迹,也就是说在他离奇消失的六年间,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且从这里逃了出去,毕竟到现在我们在整个石室都没有发现,任何死难者的尸体。 我打断杨柳自顾自的阐述,对她说道:“我们或许有办法出去了!”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闻言,都是大喜,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去呢?” 我说道:“‘由水而入,由水而出’,罗辑这是在很明显的告诉我们,既然是从水里进来的,自当再从水里出去。杨柳,你看呢?” 杨柳说道:“话是说的没错,可是由水而出,难道是想让我们从那个水池里出去吗?这似乎有点太牵强了。这些水的浮力本来就已经很大,我们便是想要潜到水底都很不容易,更别提要潜入还往外喷水的水池底部。我觉得罗辑的‘由水而出’应该是另有他指。”- 我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水位上升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再想不出办法,我们都得死在这儿。现在这里唯一一个可能通往外界的出口,就是那个水池,无论成败与否我都要下去试试,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 杨柳还想制止我,我制止了她,我对他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看样子不出十分钟这个石室就会被填满,横竖都是死,我必须下潜一次去查探下。你和夏哈甫先在水面照看好你的哥哥,下面若是有出路的话,我会出来通知你们的。若是没有的话,我们……” 我深吸口气说道:“我们……我们就一起过奈何桥!” 说完,我又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作势下潜,杨柳伸手拉住我的衣角说道:“你要小心点儿!” 夏哈甫在一旁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顿了顿身子,冲他们点了点头,一扎猛子义无反顾的钻进了水中。 甫一入水,我便觉得胸口被水压的郁闷的紧,险些将口里的那口气给吐出来,我吃力的将那口气压下去,时间紧迫,此刻我不敢耽搁,四只摆动奋力的向水池处游去。 水底此时并不是漆黑一片,先前那块矗立巨人的石墩,就停搁在离水池洞口不到三米的地方散发着白色光芒,犹如茫茫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我的方向。 石室中现在水深不过七米,并不是很深,不过那个洞口一直向外涌水,我有两次游到了洞口,却都被涌水的力量给推开了,几次耽搁下来,使得我不得不再次返回水面换气。 我自潜水到重新浮出水面,也就差不多40几秒的时间,水位又上升五六公分,此时石室剩余的空间也只能让人刚好露出脖子。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抱着杨勇艰难的支撑着,我出来时他们急忙向我看来。我无暇说话,只是对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钻进了水中。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我也不敢再直接朝着洞口游去,而是沿着洞口冲出的水流的边缘向下潜去。到达洞口之后,我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水池的边沿,一只手揽过来一块儿发光大碎石抱在怀中。 我定了定神,松开抓着水池石沿的手,双手抱着石块一头扎进了洞里去,洞口水流的冲力很大,扎进洞里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挤压破。 我抱着的这块石头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加上我自身的重量,足足已经有两百多斤,不过即便是这样,在水流的冲力下,我往下沉的速度也很缓慢。 洞里异常漆黑,好在我手中的发光石还能为我提供一丝光亮。这个洞xue就像是以前向下农村自家里打凿的水井一样,周围贴着许多青石板向下一直延伸到深处。看来这个水池在建造之处,便已经提前被掏空了,而上面雕刻那幅地图的石板,以及那尊石像似乎都成了遮掩这个洞xue而建造出来的。 进入洞里之后,我在往下的第三块青石板上,发现了四个小洞口,直径不过十公分左右,洞口凝固这一些岩状物,想来之前石墩上涌出的岩浆便是从此处而来,只不过现在已经冷却了。 “这个种族的人是如何将岩浆外流的?他们这么做又有何用意?难道这洞xue深处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我心中一阵狐疑。 接着往下潜去,洞里四周的石壁上开始出现许多岩画,也不知这些岩画是用什么原料画上去的,虽然现在保存的已经不是很完整,但依稀还是可见大概。岩画上的内容大多与之前在石室中看到的一样,都是描述了这个种族所经历的灾难和最后的分歧。 再到之后,岩画的内容逐渐发生改变,画面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场景:许多尚在襁褓的婴儿被丢入满是毒蛇的蛇窟,一个浑身浴血的巨人从中走出。直到这时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洞xue竟是用来祭祀那个石像巨人,满是毒蛇的洞窟。 看来岩画上所画的并非都是虚构出来的,至少这个祭祀的蛇窟便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好在这个洞xue最后一次使用的时间,应该距现在已经很久远了,否则我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会让人窒息的河水。 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分钟了,我的肺活量最多也只能支撑90秒的时间,而我怀抱着石块依旧再缓缓的下沉,丝毫没有要到达底部的意思。 我心中苦涩,早知如此,我便同杨柳死在一起了,总要好过陈尸在这个邪恶洞xue里。 水里很静,此时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缓慢心跳声,周围的青石板也逐渐变成暗红色,如同被沥上了人的鲜血,我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直欲呕吐,莫非这时那些被当做祭祀品用来献祭的婴儿的鲜血?如果是真的,这得需要多少婴儿的鲜血才能将石板染红,千年不褪色? 石板逐渐变成黑色,看来已经到了这个洞口以前用来祭祀时的底部,可是洞xue还在向下延伸,石壁的石板已经到了尽头,再往下已经没有了人工的痕迹,这说明这些水在洞xue建造之初,水位并没有这么高,而且也不和这个洞xue相通,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或许是地下河流千万年来的冲击所致。 我此时接近了极限,严重缺氧的我已经抱不住怀中的石头,手一松石块便从我怀中滑落,极为缓慢沉向洞xue的更深处,犹如羽毛在空中飘荡。由于我一直是伸展着身在下潜,所以即使我要比那块石头要重得多,却反而没有那块石头下沉的快。 我眼睁睁的看着石块往下沉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石块下沉也照亮了下方的情况,就在我意识快要消沉的最后一霎,我看见了一个犹如电闸般,却比电闸要大上三四倍的手闸。 我猛然一惊,心中大喜,使劲的咬了舌尖一下,钻心的疼痛给我带来了片刻的清醒。我赶紧调换身形,头朝下,脚朝上,向下潜去。 到达手闸处之后,我急忙伸手抓住手闸,这手闸是石制得,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我的下坠之势竟未能拉动这个手闸分毫,反而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 我用力把手闸往下扳,手闸才有些松动,我又加了一把力道手闸终于开始顺着我的力道往下滑动。这个洞xue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四周的石壁以我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晃动,整个洞xue里的水,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无数的气泡从我脚下的黑暗深处向上涌去。此时我已经达到极限,手一松便被这股气流向上托起。 紧接着一波浑浊的水流从洞xue深处涌上来,其力道之大较之我之前在石室石门受到的冲击还要猛烈近两倍,不过一刹我便被冲出了洞xue。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 我看见久违已久的: 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