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现在哪里把金大川当人看了,他已经完全把他当成成了精的粪坑石了好么! 躲着他还来不及,他只觉得,金大川一靠近自己,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就会变得浓重起来,他的鼻子受到臭味的冲击,变得痒痒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感冒了似的,鼻涕眼泪一大堆。 可他是鬼婴啊,威风凛凛的鬼婴啊,“阿嚏……” 金大川也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自个儿在地上哭着打了一会儿滚,发现自己滚到哪儿,鹿城就会自觉地朝着反方向退几步,心想,你这不人不鬼的家伙不杀我也就算了,看他现在的反应,居然有些忌惮我! 之前偶像说用他做诱饵,会把真凶引来,现在看来,这家伙是真凶无误了。 他要是逮着了,升官发财踹走bo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这会儿不抢一抢,等天亮了,着功劳说不定就被偶像抢走了。 再偷偷瞟一眼自家偶像,他正忙着帮乔酒歌处理伤口呢,压根就没注意到困阵里的情况。 那就好办了,功劳就只有一个,谁铐住了算谁的! 金大川不动声色地脱下了自己的两只袜子堵在鼻孔里,又悄悄抹出了腰间的手铐,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顺势朝着鹿城所在的位置翻滚过去。 鹿城现在嫌弃他嫌弃地要死!他滚到哪里,他就躲到哪里,譬如见了瘟神。 金大川急功近利,干脆猛然从地上蹿了起来,一拳朝着鹿城挥了过去,鹿城的反应多快,金大川的这一拳自然打不中他,只是稍稍偏了偏头,就躲过了金大川的袭击。 他没有还手,不是因为他的脾气好,而是金大川身上的味道实在是熏人,只要碰了他,那味道就会沾到他身上,他才不要沾上这种味道! 鹿城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金大川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只觉得鼻尖一痒,没忍住,又被熏出了一连串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怎么也停不下来。 金大川知道,这是个好时机,趁着鹿城打喷嚏的空荡,一个箭步冲上去,只听“咔哒”一声…… “铐上了!”金大川欢呼雀跃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铐的一端在自己的手腕上,而另一端竟然真的铐在了鹿城的手腕上。 他一激动,鼻孔急遽收缩,塞在鼻孔里的两只臭袜子摇摇欲坠地晃了晃,竟然松了些许。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金大川立刻伸出左手的两根手指,插在了自己的鼻孔里,低头又吐了一会儿。 鹿城的手腕被金大川铐住,他动一步,金大川也跟着走一步,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似的,手铐不解开,这里俩人也暂时分不开了。 鹿城倒是想直接扯掉金大川的手臂,但是考虑到金大川身上的恶臭,又开始变得犹豫不定起来。 这就譬如,有人把你的手铐住了,手铐不是打不开,有钥匙,钥匙就在你面前这坨便便山里,只要你狠得下心去掏,就能拿到钥匙解开手铐。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请容许鹿城再纠结一下。 结界外头,乔酒歌的变态体质正在不断地发挥作用,原本被咬破的动脉已经愈合,只是脖子外层的皮肤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这会儿她也是醒得巧,一睁眼就看到了结界里可笑又无奈的一幕。 鹿城拼命地打着喷嚏,金大川左手插在自己的鼻孔里,右手和鹿城紧紧地铐在一起,满脸得逞的贱笑。 她揉了揉眼睛,在鹿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们……怎么回事?” 鹿野捏了捏她温热的手掌,欣慰道:“不论怎样,我们还是抓到他了不是么?” 乔酒歌迷迷糊糊地看了鹿野一眼,指了指他塞在鼻孔里的两张驱魔符笑开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鼻子里也被塞上了驱魔符,乔酒歌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 “你用了死人香?” 鹿城意识到了乔酒歌表情的变化,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死人香的气味向来是无孔不入,我经常用它来引诱蛊虫,可是你不知道,死人香最初的用途是用来破阵的!” 正是因为死人香气味无孔不入的特点能削弱所有牢固的阵法,所以死人香大多被驱魔师用来破阵,师傅留下的死人香原本就不多,乔酒歌又总想不起来用它,所以鹿野从不知道,死人香还有这个作用。 乔酒歌赶紧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结界壁上画符稳固阵法。 画了一阵子,她就察觉到结界壁已经被死人香削弱了很多,变得越来越薄了,急忙又问鹿野,“你把死人香丢进去多久了?” 鹿野大致地算了算时间。 “半个小时。” “来不及了……”乔酒歌一面喃喃着,一面又绷紧神经画符。 假如这次鹿城能逃出去,以后他们要想再用相同的方法捉到他就难了。 “是我没考虑周全。”鹿野倒是难得好心办错事,懊恼地很。 “别着急,还有办法的,你帮我把这些符咒贴在结界壁上。”乔酒歌递给鹿野一沓符咒后在心里默默祈祷,结界壁千万不能破啊。 结界里,鹿城在连续打了很多喷嚏后,总算是做出了决定,不管金大川的臭味会在自己身上留多久,先扯掉他的一条手臂挣脱手铐再说! 鹿城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金大川虽然是巡街小警察,但是平日里也没少跟着局子里的老警察破案,虽然他没有推理天分,好歹对杀气这种东西特别敏感。 鹿城出手的时候,金大川脊背上得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但是他的手现在和鹿城铐在一起,自然是跑不了。情急之下只能卧倒。 鹿城这一爪子,没抓到金大川,倒是巧合地拍到了结界壁上。 乔酒歌和鹿野还在外头忙活呢,这个耗血画符,那个在转圈贴符,这里边倒好,一巴掌,把结界壁拍个粉碎。 隐形的结界壁破碎后,碎片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有了实体,像是银白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