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酒歌第一次来鹿野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栋奢华无比的豪宅就困得睡着了。 第二次就不一样了,毕竟是赖在鹿野家的最后一晚,明天高阳就回来了。 到时候把鹿野送回躯体,他们就得分道扬镳了,毕竟各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再也不可能产生交集。 乔酒歌觉得,自己有必要糟蹋一下鹿野的豪宅,谁让他之前吃了她的蜡烛住了她的卧室呢。 “这个咸菜坛子不错啊……”抱起一个白花花的坛子叮叮当当敲了几下,顺手抛了抛。 鹿野本打算不理乔酒歌的,一来是刚才乔酒歌的话让他脆弱的心脏有点受伤,二来是在和自己怄气,为毛偏偏喜欢上这个呆头呆脑的女人。 但是听到乔酒歌的声音,还是象征性地瞥了一眼。 这一瞥又不得了了,乔酒歌手里抛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他的康熙五彩团凤罐! “别动!”鹿野从沙发上蹿起来,一改刚才伤心落寞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指着乔酒歌手里的罐子,心都揪了起来。 他这么一吼,乔酒歌还真的不动了,刚刚抛上去的罐子没人接,“啪嗒”一声,摔成三四五六片…… 鹿野的心也跟着碎成了六七八九片…… 这还没结束。 紧接着,乔酒歌又抱起了另一个花哨的小瓶子满心欢喜地闻了闻摸了摸,“一股死人味儿!” “放下!”鹿野再次不顾风度地吼了一声。 乔酒歌听是听见了,小声嘟囔着:“小气,我只不过是看一眼而已……” 乖乖把小瓶子放下,手一抖,又是“咔嚓”一声,底部开了一条口子,直直向上蔓延碎裂开,好好的古董劈成了两半合在桌上,乍一看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乔酒歌那厮还不知收敛,指着那个碎成两半的古董瓶道:“一个变两个,你的小瓶子……生了!” 鹿野阴沉着脸,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你是指我的南宋官窑出戟尊碎成两半了么……” 乔酒歌恬不知耻地拨弄着碎裂的古董,耳朵动了动,“原来是南宋的古董啊,怪不得那股死人味经久不散。” 饶是鹿野修养再好,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下去了。 重点不是死人味好吗,是南宋啊南宋!古董啊古董! 总裁大人抱着手臂,面色铁青,决定让乔酒歌付出点代价。 “康熙五彩团凤罐,世上仅存三只,一亿两千万。南宋官窑出戟尊,世上仅存一只,无价!但是看在你帮我还魂的面子上,算你两千亿。” 谈钱?不好意思,又到了鹿野最擅长的部分了。 有些东西损失了就损失了,他心疼,但却要保持理智把损失降到最低不是么。 有失才有得,他失了自己的藏品,得到的说不定是更有意思的东西。 乔酒歌看到鹿野精明的算钱的样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什么叫算我两千亿……你……你不会是要我赔吧……”两千亿……把她和乔坚强都卖了能凑个两百块就不错了!她怎么可能赔得起。 鹿野淡然地坐在沙发上,继续算着,“零头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算你两千亿,你之前帮我还魂打了五折,我也给你算五折,一千亿。” 乔酒歌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就算是只让她赔个零头她也赔不起啊,更何况是一千亿。 乔酒歌颤抖地伸出手指着鹿野的鼻子:“jian商!我……我好心帮你,你那些古董个个沾满了陈年死人味,闻久了就会百鬼缠身,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帮你砸了,是在救你,没收你钱就不错了,你还反过来坑我!” 死人味?百鬼缠身? 古董都在私人拍卖会上买下来的祖传古董,又不是陪葬品,怎么可能会有死人味。 至于百鬼缠身他还真不知道。怪不得以前总觉得背上凉凉的。 “还有,既然是古董,你好歹也拿个玻璃罩起来嘛,随便放在桌上臭显摆,有钱就能这么sao包?”乔酒歌越说越激动,一挥手,又打碎了一个青花葫芦瓶。 鹿野听见碎裂声只是挑了挑眉,这次看上去淡定了许多,乔酒歌悄悄观察着鹿野的脸色,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大概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刚放松了一些,又听到鹿野催命一样的声音…… “青花葫芦瓶,很不幸,也是无价。”鹿野摊了摊手,再没有多看那些碎瓷片一眼。 妈蛋! 乔酒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欠我两千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鹿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朝着乔酒歌的方向弯下身子,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乔酒歌欲哭无泪,只能睁大眼睛讨价还价。 “要不……你再给我打个折?” 鹿野沉默,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完完全全忽视了她。 “两千亿我实在是没有啊喂,打个折你又不会变丑……” …… 所谓血债血偿,稿债rou偿,什么样的债自然有什么样的偿还方法。 乔酒歌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急也是急在一时。 定下心来反而不急了,第一,鹿野知道她的经济条件,反正正常还钱是指望不上的,债主不急,她也不急。第二,他让她还钱她就会乖乖还钱?乱扣屎盆子这招偏偏对她不受用! 她是笨,但不至于脑残。 但她显然忘了,鹿野的精明和她对比起来,她就是脑残…… 她倒是把烦恼抛在脑后,自顾自地霸着客房的豪华浴室唱山歌。 18K金箔马赛克镶嵌的浴盆,任她翻腾,各种高档香精,她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嘿……” 隔壁的鹿野默默忍受了两个小时的噪音,心想等他还魂,一定要把浴室的隔音设备重做! “啊!”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一声尖叫。 如果不是这声杀猪似的嚎叫叫得这么凄惨这么尖锐,他一定以为她还在唱山歌。 鹿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乔酒歌的客房内,隔着门拍了拍没敢闯进浴室,他顾虑着乔酒歌可能没穿衣服,他这么进去一定会被她说成是变态。 “怎么了?”他焦急地在门外询问。 门内的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他听到了,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