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牵了他的小手,“小宝很喜欢安安?”     “喜欢啊。【】”莫小宝不假思索地答道,“安安也很喜欢我呢,我们是彼此喜欢。”     莫想忍不住感慨,“果然是母子连心。紧”     “可惜啊,她是我后妈,要是我亲妈该多棒。”     莫想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是什么都没说雠。     他还小,不急,让时间和岁月慢慢地告诉他真相。     三人去了餐厅,餐桌前已经坐满了人。老爷子和老太太情绪依旧低落,但相较于之前,也稍微好了些。     莫向东坐在老爷子身边,两人正说着话;莫向西坐在另外一边,手里正转着汤勺,见三人进来,便对莫向北说,“三哥,贡献几瓶好酒呗?嫂子辛苦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好菜,没有好酒配,岂不辜负了?”     莫向北看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淡淡出声,“找老头,他的酒比我的好。”     莫向西撇了撇嘴,“这个时候,我找他要酒,不同于是从老虎嘴里拔牙?”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莫立国冷眼扫过来,。     莫向北头也不抬,“老四惦记着你酒柜里那几瓶酒。”     莫向西对他呲牙咧嘴,“我靠,太-阴-险-了!”     原以为莫立国会拍桌子发顿火儿,谁知,他竟然大手一挥,对一旁的管家说,“去,拎两瓶过来,今晚我也喝点。”     一旁的老太太不乐意了,“都快愁死了,你们怎么还有心喝酒?”     老爷子两眼一瞪,“愁什么?事已成定局,再愁还有个屁用,今晚,你们几个都喝点,包括小想和小三媳妇。”     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莫小宝一听,不乐意了,“爷爷,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我也要喝!”     老爷子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圆圆的小脑袋,满目慈祥,“小孩子只能喝果汁。”     小胳膊环在胸前,嘟着嘴儿抗议,“我也是个男人。”     莫向西斜睨着他,冷嗤一声,“毛都没一根,还男人。”     “啊啊啊。”莫小宝被惹毛了,“莫老四,虽然我没毛,但我有吉吉。”     “在哪儿呢?”     莫小宝跳上椅子,伸手就要脱裤子,恰巧安夕颜从厨房出来,一看他要脱裤子,立马就冲了过来,一把将他的小手拿开。     如水的眸子里带着嗔怪,“你四叔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     莫向西一听,不乐意了,“我……不懂事?”     这一次,不待安夕颜开口,坐在他身边的莫向北缓缓开了口,“别怪他,他从小经常这么干。”     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就连一直绷着脸的老爷子和情绪一直低落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咧开了唇角。     莫小宝更是笑得夸张,一边笑一边幸灾乐祸的大叫,“莫老四,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莫向西幽怨的瞪了一边偷笑的安夕颜一眼,紧接着又瞪向他身边的莫向北,咬牙切齿地说,“说好的手足之情呢。”     莫向北不理他,而是看向对面的莫向东,“大哥,一会儿咱俩多喝几杯。”     莫向东点头,“好。”     被冷落的某人,眼睛里的幽怨更深了。     经过这一闹,大家的心情都缓和了不少。     安夕颜在莫向北身边坐下来,环顾一圈,没见到莫小曦,便站起来说,“我去叫小曦。”     莫立国摇了摇手,“刚派人去叫过,不愿吃,等饿了再让厨房给她做。”     “好。”     这一顿饭,安夕颜花了不少心思。     一来是为了给远道回来的莫想和莫向东接风洗尘;二来,也是为了能让大家的胃口好一点。     听小宝说,两位老人中午一口饭也没吃。     管家拿了两瓶酒出来,除了老太太和小宝之外,其余每个人都得喝。     红酒的话,安夕颜还能尝一点;但珍藏     了好多年的粮食酒,只喝了一口,就感觉不行了,嗓子火辣辣的难受。     老爷子见她如此,便也没再勉强。     大家心情都挺压抑,俗话说,借酒消愁嘛。     所以,一顿饭下来,两瓶地地道道的高纯度粮食酒被喝得点滴不剩。     老爷子喝高了,被人送回了房间,除了莫想之外,其余兄弟三个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让管家拿来两瓶。     三人从天黑一直喝到半夜,直到都醉了,才罢休。     安夕颜哄睡了小宝后,去了一趟餐厅,见兄弟三个依旧在喝,她没有阻止,而是进了厨房,给莫小曦做了碗酸菜鱼面。     酸菜是老宅的厨子亲手腌制的,味道特别纯正地道;鱼rou是晚饭时没用完的,她提前腌制了的,很入味。     做好之后,她就端了上了二楼。     站在房门外,她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莫小曦顶着鸡窝头满眼红肿地站在那儿,见是她,立马转身又回到床上。     安夕颜进屋,顺手关上门,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过几天你三叔放假,想带我们去一趟新加坡,一起?”     听了她的话,莫小曦翻身坐起来,“你们一家三口,我去合适么?”     “傻瓜。”安夕颜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之间赖在我们家赶都赶不走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懂事过?”     “那是以前嘛,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安夕颜笑着问,“难不成是你家木头不愿意你去?”     “哪有。”一提到顾天弈,莫小曦才会有一抹动人的表情,“他现在才没时间管我呢,整天就知道忙,烦他!”     “不是快放假了?忙着复习考试?”     “他是天生的学霸,根本不用复习。”     世上就有这么一类学生,别人在认真上课,他要么专心睡觉,要么逃课去做他感兴趣的事。     但每一年的奖学金都非他莫属。     安夕颜不解,“那他忙什么呢?”     “全国高校篮球赛快到了,a大篮球队的主力就是他,天天带着他那帮子兄弟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球,哪还有心思管我。”     “这样啊,”安夕颜想了想,“那更好啊,他玩他的球,你跟着我们出去玩一趟,也别告诉他,偷偷地就走了,让他着急去。”     莫小曦一听,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婶婶,我实在没心情。”     安夕颜沉默了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你边吃饭,我边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可好?”     虽然感觉不到饿,但安夕颜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不辜负她的心意。     坐在桌子前,她拿起了筷子。     安夕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见她吃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想了想,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便索性是想到那儿讲到哪儿,过往那些让她难受得伤心落泪的经历,到了今日,也不过是生活的一种经历,再回忆时,竟然也没了感觉。     “在没遇到你三叔之前,你猜猜看,对我最好的人是谁?”     莫小曦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难道不是爸爸mama么?”     安夕颜摇头,“那个时候,世上最疼我的人是奶奶,可是她去世得早。”     “你爸妈呢?他们为什么不疼你?”     “在我的心底,爸妈只是一个称呼,他们从来没爱过我。”     “对你不好?”     “他们对我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有冷漠和无视。”说好了不在意,但回想起来,安夕颜还是觉得难受,“我的mama,她从来不允许我叫她mama,记得有一次,我从院子里玩了进屋,看见她便叫了她一声妈,她当时正在喝茶,当场她就站起来,将杯子里guntang的茶水都泼到我的身上,我被烫得大哭之时,她却冷漠地警告我不许再叫她妈。”     莫小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天!”     “我的爸爸,虽然没有mama那么心狠,     但也是从来不关心我,他们眼里,从来只有我jiejie。”     “我家有个后院,以前是佣人住的,后来给佣人盖了新公寓,奶奶去世之后,我就被扔到了那里。”     “我那时还不大,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屋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就大哭大闹,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     “小曦,你知道真正被人抛弃的滋味吗?”     莫小曦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你爸爸mama虽然分开了,但他们都依旧爱着你关心着你,依旧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你。”安夕颜苦笑一声,“可那时的我呢?没人管我,或许,他们恨不能我在后院不声不响死去。”     “但即便是这样,我的jiejie从来都没想放过我,她会时不时地去后院肆意地欺负我,撕烂我的书本,将她画画的颜料涂在我的床单和被罩上,让我夜晚没法睡觉;我生气去找爷爷,想讨个说法,你知道他老人家给了我什么吗?”     莫小曦摇摇头,“什么?”     “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让我滚!”     莫小曦像是听到了一则荒唐的故事,“天啊,怎么可能……”     “比起你来,我是不是很惨?”     莫小曦不敢置信,“婶婶,这是真的吗?”     安夕颜苦笑一声,“是不是很吃惊?”     “不敢相信,你的家人怎么会对你这样心狠?你犯了什么错吗?”     “即便是犯了错,如果他们真的疼我,怎么会忍心这样待我?更何况,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乖。”     莫小曦欷歔不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夕颜了。     见她满眼是对她的心疼,安夕颜又接着说,“其实,在没跟你三叔之前,我是有男朋友的。”     “啊……”     “他是我暗恋了三年的学长,就在我们俩在一起没多久,你三叔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给了我爷爷很多钱,算是下了聘礼。”     “哇塞,霸道总裁范儿耶,强娶的节奏啊。”     “什么霸道总裁范儿,明明就是强盗。”     “嘻嘻,可你现在还不是爱死了他这个强盗。”     安夕颜被她打趣得有些脸红,“小丫头,别打岔,继续听我说。”     莫小曦朝她吐吐舌头,“继续继续。”     “我为了不嫁给你三叔,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最后直接饿晕过去,即便是如此,我爷爷也没心软过,他甚至说……”深吸一口气,安夕颜接着道,“我要是想死,也要死在莫家,那样,他就有筹码从你三叔那儿得到更多他想要的利益。”     “我-靠!”莫小曦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简直不是人!”     “小曦,我也曾经怨过恨过,但自从遇到了你三叔,遇到你的爷爷奶奶,遇到你们这一大家子心善纯良的人,我才恍然觉悟,原来之前一切的苦难都是为了让我遇到你们。”     “我不恨了,也不怨了;我一直在想,若不是之前经历过那么多的苦,又怎么会倍加珍惜此刻拥有的幸福。”     安夕颜的话,让莫小曦久久不能平静。     ……     安夕颜从莫小曦房间出来之后,直接下了一楼,将碗筷送去了厨房。     餐厅里已经没了人,显然酒场已散。     没有耽搁,直接上了三楼,先去小宝房间看了看,见他没蹬被子,这才放心离开。     出了小宝房间,她就走到隔壁的房间外,见房门虚掩着,她便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亮着一盏橘黄壁灯,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莫向北和衣躺着,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关了房门,安夕颜轻轻走过去,弯腰,伸手,原想着帮他脱去衣服,但谁知,刚一碰上,他的眼睛就睁开了。     “你醒了?”     “去哪儿了?”     “去看了看小曦。”安夕颜伸手去拉他,“先起来,脱了衣服再睡。”     任由她拽他,莫向北就是不动,气得     安夕颜索性放弃,“随你,不管了。”     她转身想去洗漱,一只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她就被拽得倒在了床上,下一秒,就被他摁在了胸膛上。     莫向北低头凝着她,眸子深邃,“我喝得有点多,你帮我脱衣服。”     这话,安夕颜倒是相信。     说话间的酒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都喝光了?”     她指的是,最后又拿来的两瓶。     老爷子珍藏的酒,绝对都是极品好酒。     一晚上喝了四瓶,不知道明早老爷子起来,会不会心疼?     “嗯。”     安夕颜从他身边坐起来,伸手去解他衬衫衣扣,一边解一边说,“喝这么多,明早起来肯定会头疼,我一会儿下去给你熬点解酒汤。”     “不用,喝的不多。”     “还不多?”安夕颜忍不住瞪他一眼,“那可是四瓶白酒!”     莫向北看着她,大手抚上她的腰身,一边细细地摩挲着一边勾着唇问,“你是在心疼酒呢,还是心疼人?”     安夕颜一把拍掉他试图探进她针织毛衣的大手,故意气他,“我心疼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