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
帝都的早市,异常热闹,小商小贩忙着做生意,商贾大户和王公大臣出来用早餐。
很快,便有眼尖的大臣发现,这个浑身**压着乞丐的老女人,是他们尊贵的太后,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
圣上的母亲,被乞丐给……
惨不忍睹。
发现这一惊天事实的大臣默默遁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声吼了一嗓子:“啊,这不是太后吗?太后,太后!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滚!滚!哀家不是太后!”太后老脸丢尽,只想装傻充愣,原想着她深居宫中,除了几个王公大臣,没几人识得她,可一声“哀家”却让她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看热闹的人轰地散了,包括那个叫太后的人,和她身底的臭乞丐。
但这香艳的事儿,却在帝都之中以瘟疫一般的速度飞快传播,很快,帝都人们便都知道,太后荒淫好色,年过花甲,仍热衷玩弄面首,饥渴之际,连乞丐都不放过。
消息传到傲龙殿,颜帝一张老脸臊得通红,正跳脚之际,又有龙卫匆忙而至,失声大叫:“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右相大人和侍郎大人全被漠王杀了!”
“什么?”颜帝跌坐在椅子上,右相和兵部侍郎可是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
“大胆!”他厉声叫,“来人!给朕抄了漠王府!押老十一进宫!”
“不用皇兄相请!臣弟已然来了!”
冷冰沉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颜帝转身,颜无欢端坐于轮椅之上,单手执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头上的血仍在往下滴。
那两颗人头,一个是右相,一个是兵部侍郎。
“你竟敢诛杀朝廷命官!”颜帝一个箭步冲去,粗壮的手指直戳向颜无欢的鼻尖。
颜无欢坐在那里,气度从容高贵,连眼都没眨一下。
“臣弟是为皇兄分忧!”他昂着头,冷冷的盯着颜帝看,明明他是坐着,颜帝是站着,可颜帝总有一种错觉,觉得颜无欢在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你杀了朕的左膀右臂,还敢说为朕分忧?”颜帝眼都红了。
“什么?他们竟是皇兄的人吗?这么说……”颜无欢顿了顿,冷笑道:“这么说,一线天伏杀皇弟的人,竟然是皇兄所派?”
颜帝倏地一惊,失口否认:“胡说!你是朕的十一弟,是先皇的爱子!你若不滥杀无辜,朕怎会杀你?”
“皇兄错了,他们可不是无辜!”颜无欢拍拍手,叫:“把人带上来!”
承影和吴钩大步走上来,将赵猛和李康押了上来,同时一起带上来的,还有其他人证物证,比如,右相和兵部侍郎的管家亲信,以及他们用来传递消息的书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有力的证明,是这两人勾结,要先置漠王于死地。
“光天化日之下,敢对亲王动手,他们这样做,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这等同于谋反!”颜无欢一字一顿问:“皇兄,你说,臣弟该不该杀他们?”
颜帝被噎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不得不承认,颜无欢够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实在是强,打得他有点晕头转向。
但他还想再驳回一成,遂看向赵猛李康,阴冷笑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朕的十一弟,是自己活够了,还是全家老少都活够了?”
为了防止手下密探背叛,他可是把这些密探的家眷全捏在手心里,在这种威胁之下,大多数人会选择一人死,保全家活。
可这一次,颜帝的威胁没有起效。
因为这两人的家眷,早已被颜无欢派人救了,安置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安全地方。
恩威并施,一向是漠王行事的标准。
赵猛李康耷拉着眼皮,交待事实真相,所谓的真相,自然是漠王要他们说的真相。
颜帝气得眼前一个劲发黑,可人证物证俱全,他也无话可说,只得恶狠狠叫:“来人!把这两个乱臣贼子扔去虎园,竟敢谋亲朕的十一弟,该让那帮畜牲,给他们清醒清醒!”
“皇兄何必震怒?”颜无欢的声音陡转温和,“先帝在时,总教导我们弟兄几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几人虽然可恨,可说到底,也不过被逼无奈,才成为帮凶,真凶已诛,这些小虾小蟹,还是放了吧!”
他说完,不待颜帝回话,便又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谢皇上不杀之恩!人人都知道,咱们圣上最是仁和宽厚,方才不过吓吓你们罢了,怎么会真的用那么残忍的法子杀死你们?”
赵猛和李康纳头便拜,嘴里高呼:“谢皇上不杀之恩!”
颜帝两拳紧攥,指尖没入掌心,看向颜无欢的那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很想说,朕就是要杀他们,可是,先帝的确这么教导过,他圣殿上的那块匾额上,还写着先皇当年留下的话,当年的颜无欢,是先帝最看重的皇子,而他,就是用颜无欢杀孽太深一事来做文章,才让先帝将皇位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