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张菲给他写的说明书,心里充满疑问,她不明白张菲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的折磨齐云升,直接一刀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何必这么费劲!俞钱花自己行事原则是做事要干净利索。即使面对再罪大恶极的人,她也都是一击毙命。她曾告诫帮内那些处决恶人的兄弟们,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才会有折磨人的快感,我们面对罪恶的时候,就象是清洁工面对污垢,用抹布和清洁剂除掉它们就是了,没必要非要亲手去折磨污垢一番。所以超度帮的行刑原则是:不管面对多么令人发指的罪恶,都是一击毙命,而不是对恶人进行折磨。 虽然张菲嘱咐她干的事有点不符合她做事的原则,但她是重诺守信之人,所以她仍决定尊重好朋友的决定,按她的说明行事。 她把说明书的下半部分撕了下来放到身边,把上半张折了折想放到自己兜里,发现身上的衣服太大,衣兜都折到下身的裤子里了,她只得用左手扯开裤子,右手努力伸进去,才够着上衣兜,把那半张纸放了进去。然后她拿起那张请柬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印制精美的请柬,土豪气息很重,边框上甚至镶着一圈货真价实的金丝,她觉的这很符合伊卫东东北王的品味。请柬里面的材质并不是纸张,而是一种类似塑料的材料,应该是防水防火的。但它又决不是塑料,摸上去手感更像宣纸,而请柬的底页被一张纸糊着。 她盯着请柬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请柬连同那半张说明纸用一袋营养套餐轻轻压在了熟睡的齐云升脸前。 她感到内力正在暗世界不断地向她幼小的身体冲击着,而她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变化着。她有点疑惑,以这个内力恢复速度,用五天时间她就能恢复二十一岁时的内力水平,这同她闭关前的计算完全吻合。她在这十五天里到底经历过什么?导致前半段闭关超出了十天,看来只有等她取出额前的“找不着”微型摄录机,并进行数据解码之后,她才能搞明白了。现在她必须赶快完成张菲嘱咐的这些琐事,然后另找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修行、恢复内力、稳固境界、以及“长大”。 俞钱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武人练功服,看是否都穿戴整齐,然后她环顾四周,先是上前摘下充电的手机,看了一下,电量已经充满了。她又拿起自己的短剑,一剑挥去,将她身上同齐云升相连的橡胶弹力带斩为两截。她又想了一下,俯身把齐云升放在身边的背包也背在了身上,回身之时,她在洞内的镜子中瞥见自己脖子上的藏红色围巾,于是她把它解下来放到了齐云升的身边。 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山洞,仔细看了一下洞下一米处的地方,那根备用的细钢索还在。她纵身而上,掌握着平衡一路滑向了对岸。到达对岸后,她找个块岩石站稳,然后回手一剑将钢索斩断,被绷紧的细钢索失去拉力,呼啸着坠向对面的山崖。俞钱花呼了一口气,然后伸展开自己的小手小脚,小心的抠着岩缝向上爬了了几米,才算到达了崖上。 俞钱花从地上找了个小石块,目测了一下这里离对岸洞xue的距离,然后她运内力于臂,将石块向对岸奋力一扔。石块跨跃一百多米的距离,准确的钻入洞门口防寒毯的缝隙,然后砸在了熟睡的朗天涯的脸上。 朗天涯被这块石子砸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看围巾在身边的地上,于是拾起来围在脖子上,腰间的橡胶带只剩半截挂在那里,另外外截被人扔在地上。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孩子,虽然现在洞内温度很低,他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爬着来到洞口边,拉开防寒毯开始四下寻找。 “嗨!在这儿呢!”对岸的崖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朗天涯向对岸看去,只见那个小女孩穿戴整齐,背上还背着他的大背包,更显出她的渺小。她的左手提着那把短剑,右手正在向自己这边热情地挥舞着。朗天涯一时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到对岸的,而且把他的背包也带了过去。 “请柬!找一下请柬看看。”对岸的女孩继续喊着。 朗天涯回身看到地上用一袋营养套餐压着的纸张,于是他往回爬了几步,拿开套餐,拾起压着的两张纸片。上面是半张说明,下面是一份请柬。这份请柬他见过。这是伊卫东作寿时发给宾客的请柬,当时在红松市的时候,他还曾考虑过抢一份或复制一份这种请柬,好混进松林别墅的寿宴中。 他拿着请柬和那半张纸,向外爬了爬,以便更好的借助洞口的亮光看清纸上面的文字,只见纸上面这样写着:“撕开底页的糊层,刮开开奖区的涂层。”他不解的抬头看向对岸,小女孩高声喊道:“照上面写的去做!” 他又拿起请柬,没看前面的内容,而是翻到底页,果然上面糊着一层薄纸,他小心的撕开这层薄纸,看到了一个被银灰色涂料覆盖着的开奖区。他用拇指的指甲刮开了涂层,下面露出一行字:“戴黑毛线帽围藏红围巾者是齐云升!”他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解的再次抬头看向对岸。 小女孩皱着眉头看向这边,用右手食指在她的小脑袋上的太阳xue一带划圈圈,意思是让朗天涯开动一下脑筋,想一想事情的原委。 朗天涯低下头盯着请柬上的这行字,寻思这事的因果。突然请柬底页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行小字是“北京金桥彩色印刷有限公司承制”落款的时间是“十月三日。” 朗天涯“嗡”的一下头就大了。伊卫东的生日是十一月十二日,这份请柬是在生日前一个多月就印制好的。但那时他还没有到达北京,也就是说他和关心那时还不认识,那时候,这两件毛线织物,关心后来用她的旧毛衣改织的黑毛线帽,藏红色围巾也不可能存在。但偏偏这份十月三日制作的请柬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两样东西,而且是指明穿戴者就是齐云升! 这是一整套针对他的圈套。原来从他踏入北京地界开始,他一直就在别人的算计和摆布之中了。这一段时期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从他脑中缓缓流过:关心的每一个笑脸和泪珠都如在眼前,小屋中两人甜蜜的拌嘴和争吵、一起在公园门口摆摊挣钱、谋划着绑架姓金的壮汉、背着她在京沈路上的血色狂奔、一同跃进千里筹划所谓的绝地大营救,这一切的一切原来竟全是她的表演。 “真是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