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天未明,妙逍遥便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苍茫,他推着轮椅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还是床上睡得舒服安心点。” 他由衷的感叹着,没有多少沮丧,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去伤感,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一直去为之伤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他始终都这样开导着自己。 每当觉得自己因为腿脚不便而不便行事的时候,他都会想方设法开导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悲观,不要那么忧愁。 本身的经历就已经非常不好了,若是让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糟糕起来,生活里只剩下了忧愁,人生岂非难过了些? 夜已漫长,何况还是一个一辈子。 他抬出自己的双手,看着那纤细如柳,洁白如雪的手,他微微笑。 他的笑意有些迷人,也有些迷。 ... ... 光明已经赶走了黑夜,烛火已经熄灭,那盏灯燃烧了一夜,在被妙逍遥吹灭的那一刻,留下了一丝白烟,慢慢归于虚无,空气里留下了一丝有些臭也有些香的奇特蜡烛味道。他重新盖上灯盖。 推车,走出楼阁。 四周寂静无声,他所住的院落和他处不同,其他院落如妙儒仁和妙武两兄弟的院落之中,只要一走进,便可看到很多的家丁,有男有女,形态姿色更是不尽相同。而妙逍遥的院落里,除了假山,流水以及一些清幽林木以外,便也无他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位妙公子不喜欢拥挤的感觉。 正如他的心意一样,他所求的是舒服,而不是排场,所以,不论是青山之上的房子亦或是此处的阁楼,他的身边总是没有人。 小武受伤未痊愈,还在养伤的阶段,是以,就连洗漱这种很简单的行为都由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万幸的是,他尽管不能用双手走路,但他的脑子却还能动,而且他的手也比较灵活。 别看他双手纤细如柳,甚是好看,但当他从水井里打出水来的时候,其力气却是很大的,他一点也不费劲的便提出了慢慢的一大桶水,然后倒在了洗脸盆上。 他弯腰,然后将其提到石桌上,开始洗漱。 这一系列动作,一点也不费劲,只有倒水的时候有些不雅以外,其他的事情做的和常人根本没有多少区别。 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心中有些感叹,心道:“这双手种花摘花提水,却始终都是这样纤细白嫩,着实奇怪。” 心里念叨着,然后开始洗脸。 大年初二的水还是很冰凉的,加之他所打的水还是水井里的水,更是冰凉刺骨,不过却是提神好东西。 触手冰凉,脸上一碰上那水,更是使得他仅有的困意驱散得不见踪影。 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快速洗净,倒水。 做完这些,他便准备回到楼阁房间离去。 此时,妙可可却是冲了进来,依旧是蹦蹦跳跳的,只不过,跳跃的幅度和平时相比更加的大,更加的快。 不一会儿,便冲到了妙逍遥的身前。 她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先是揽住了妙逍遥的脖子,然后才开始说正事,一身都是孩子气的她,说起正事来还是充满了孩子气。 “哥哥,小武哥哥有大麻烦了。” 眼睛大大的,水灵水灵的,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在乎,真像孩子。 妙逍遥却大感不妙。 “是不是有客人来我们家了?” “对啊,他们是来找小武哥哥的,他们说是小武哥哥打伤了他们的人,所以来要小武哥哥。” 妙逍遥听了,心道:“花满堂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嘴里却道:“可可,快推我过去他们那里。”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妙逍遥,良久良久才说道:“哥哥,你真的要过去吗?二伯伯也在哦。” 妙逍遥摇头道:“可可,快。” 他表现的很着急,使得妙可可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她迅速的推着妙逍遥的轮椅,走出了十安阁,穿亭过院。 ... ... 妙家大堂中,有着花满堂手下第一猛将之称的柳别尘正质问妙峰,眉宇间露出了凶狠之意,仿佛随时都要动武的感觉。 “妙大家主,我帮主看在我们两家即将成为亲家的份上,派我家小姐花姑娘前去接应妙公子回家,却是遭到了妙公子随处小武的袭击,你说,我们不该讨个公道吗?” 妙峰的修为虽是不弱,但和这柳别沉相比,还是有些不足,是以脾气暴躁的他不敢妄动,只能忍耐心中脾气,但要他好好说话,却是做不到。 “柳别尘,小武伤了你们的人就伤了你们的人?” 妙崖则是在一旁轻声对着妙峰说道:“大哥,是不是叫小武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他说得即是小声,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听到,只有妙峰听到了。 妙峰回过头来,双目一瞪,血丝一现,吓得妙崖当场离开了妙峰的身边,脑袋还缩了缩。别看他平时的时候敢和妙峰争辩几句,但也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性,故而也知道了浅尝辄止的道理。 “妙峰,我帮主素来一言九鼎,从来不会冤枉好人,你且叫你家小武出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柳别尘双手轻轻一拍桌子,虽然只是轻轻一拍,但其强大的内径却已涌现,只见得落于他掌下的那张桌子竟是无声的裂开了。这还不算,裂开了,还能保持完整的形态,安然的立在那里。 妙峰却也不是吓大的,他的武功修为虽然和柳别尘上有差距,但这里是妙家,不是青蛇帮,换句话说,强龙始终压不过地头蛇。 “柳别尘,不要仗着你一身半满后期的修为就在这里作威作福,不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凡事都要讲理,也就是证据。” “证据,小武身上的毒就是证据。” 柳别尘猛然大呵一声,声如洪钟,从大堂中传出来。 他气势更是滔天,仿佛随时都要拆掉妙家大堂一般。 谁料,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从大门处却传来了一声极为冷淡的声音,那道声音有些冰,有些冷,但更多的是漠然。 “不要以为声音大了,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