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而坐的花洋,内心平静异常,如同宇宙星海里的星星,静静的发着光,却从来不会拥有喧嚣。 他的眼闭上,而后缓慢吐息。 很快,他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那是一种来自于心底的宁静,不畏喧嚣尘土,不畏繁华落尽,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平静。 这一次的闭眼,他又看到了曾经的蓝天白云。 那个割草的人已经苍老,他的发已苍,他的颜已皱,他的模样已经不如当初健硕。 当看到那个老人,花洋越发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之感。 “他是谁?为什么我每次平静入定,都会看到他。” 他轻声开口,可是,他的声音却如这片蓝天下的云一样,随风而卷,又随风而落,最后飘散在了风里。 当他的声音传出,那片蓝天下的青草忽然枯萎,变成了枯黄,接着一场大火蔓延,焚烧了所有,就连那个老人也蹲在火中。 可是,蓝天下,又起了雷鸣,接着,一场雨便落了下来。 已经焚烧殆尽的青草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比被那老人割掉后生长出来的青草更加的嫩绿,更加的诱人,更加的生机勃勃。 那个老人已经不在了,但那把镰刀却还在,它就静静的躺在青草里。 花洋来不及寻找那个老人的声音,他走了过去,捡起了那把镰刀。 他以为,镰刀很轻,可是,却没有想到会那么重,一只手竟然捡不起来,唯有两只手一起,菜能够将其捡起。 他学着当初所看到了的人的模样,割起了青草。 看似青嫩无比的草,却充满了韧性,在他的刀下,没有被隔断,反倒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长着。 过了一会,那青草的高度就已经和花洋差不多高了。 接着,那些长得很高的草便慢慢枯黄,然后天边突然起了雷电,地面上开始起火,他站在火中,却没有被焚烧的感觉。 当大火消停,他脚下踩着的是白雪,头上顶着的是一轮太阳。 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失去的感觉,他未曾拥有,何谈失去,可是,此时的他,却充满了悲伤之意。 盘膝坐在天坑洞府的花洋,眉目间微微耸动,然后,紧闭着的双眼中,竟是缓缓流淌出了泪水,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 年婆看着他的模样,想要叫醒他,却又怕他出了什么事,默默的自己做好吃食,在一旁等候着。 “已经过去九天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婆发出感叹,她知道一个人的入定至多不过两三天,但哪里像花洋这般没完没了。 而此时的花洋心神,却经历着以前未曾拥有的苦难。 他看到了那坐落在西南部州的一个小城中,那安州城内的花家大门前,挂着白绫,已经白色的灯笼。 可是,他就算是看到,可却无能为力。 他想要醒来,可却怎么也做不到。 当他挣扎着要醒来的时候,场景忽然一变,就变成了秋。 秋色如花,满山红叶开遍,于秋风里,唰唰而响起。 接着,他又回到了蓝天之下,那把镰刀忽然飘了起来,飘在了他的手边,他很自然的握住了那把镰刀。 他蹲下,开始进行割草。 仿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他割草,很认真,手却很不自然的放下了那把镰刀,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的悲伤之色附着于镰刀之上,于是,镰刀割草的速度不仅快,而且彻底。 重新生长出来的青草,在镰刀的疯狂收割之下,看见了土壤。 花洋的心一动,悲伤之情中附带一些喜悦之情,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叶新对他露出的笑脸,眼中露出了一种期待以及担忧。 “娘,原来您没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看您。” 他咩咩自语,然后,那把镰刀割草的动静就变得缓慢了起来。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抬起了头,看着镰刀收割过的地方,忽然若有所悟。 正在此时,现实中的他忽然睁开了双眼。 “哈哈,原来这就是‘技’的下一层,我命它为‘随心’。” 他的声音不仅大,而且来得突然,另得坐在旁边的年婆都吓了一跳。 ‘随心’,就是将自己的情绪附着于武器之上,不论是刀枪剑棍,只有拥有了人的情绪,才会出现灵性,其威力才足以发挥到极致。 “春夏秋冬,喜怒哀乐。” 每一种季节,都有特殊的情绪附着,每一个季节都有自己的不一样。 春天是万物复苏,自然欢喜,夏季过于眼热,容易发怒,而秋呢,千山黄叶,枯荣辛酸,自然会哀伤。 他口中念叨着这八个字,脸上带有满意的笑容。 “‘控物’拘泥于物,‘随心’物依赖于心。” “少门主,您醒了。” 正当他咩咩自语的时候,年婆却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花洋顿时醒悟了过来,从其中的喜悦之情醒悟了过来。他看着年婆,脸上露出了微笑。 肚中却突然传来了咕噜之声,他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少门主,来,吃的在这。” 花洋一看,竟是看到了烤野兔,那野兔上还流出了油来,充满了诱惑力,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花洋也不客气,抓起来便开始啃咬了起来。 谁知,竟是越吃越饿,倒得后面吃完了,还只有六分饱的感觉,他意犹未尽,又去抓了几条鱼儿过来。 “少门主,你已经入定了一个多月了,这个你知道吗?” “啊。” 花洋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年婆,在看一眼周边情形,才发现年婆已经从这里出去又回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看那些菜米油盐,就知道了。 “年婆,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吗?” “已经全部恢复了。” “那我们这就出去?” 年婆点了点头,而后站了起来。 花洋则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焕然一新的洞府,甚是安静的洞府,他心之向往的所在。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在心头默念。 随之,他便跟着站了起来。 “年婆,我们还要去会会那胡天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