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怡人,庭院里,花洋的手里拿着一壶酒,仰天而饮,饶有兴趣的看着七小人和司马柔,看着来去呼啸的剑光刀影,他略微摇头。 过不了片刻,七小人便甘愿败下阵来,抱拳辞退。 司马柔扭过头来,苏大夫的面容在她的脸上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日的优雅恬淡,现在的那张脸,基本上已经全部刻印出了司马柔自己的东西。 高傲,贵气,以及一丝刁蛮。 她曾经有过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心境自然有些暴躁和刁蛮,就算是换了一张脸,她那一丝天生的易怒品质是很难改变的。 司马柔走向了花洋,看着他。 “酒很好喝吗?” 这是长久以来,她说得最符合她名字的一句话,很轻柔,很平淡。 花洋抬起了头,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她。 司马柔竟然接了过去,扬起头,喝了一大口。 她不常喝酒,也不胜酒力,一口入肚,只觉得脖颈间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接着,便猛地咳嗽,雪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浮现出了一抹殷红,凭空增添了几分美丽。 但花洋却是视而不见,伸手和司马柔要回那酒壶,又喝了下去。 他的身体在日渐酗酒的过程中,已经渐渐衰弱,不复昔日的健康,脸上也有了因为酒气凝集而出现的些许雍炯, “司马姑娘,你还是让我入住到药园里去吧。”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好好的说话,使得司马柔第一次正眼好好的看着他。 “你真的很想入住到药园里?” 她竟然出奇的没有发怒,而是平心静气的开口。也许,长时间以来的无谓发火也使得她有些疲倦了。 花洋点了点头。 “好,你既然想要入住药园那就入住进去吧。” 花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仔细回想,果然是司马柔所言。 于是,就这样,花洋就这样入住进药园里面。 因为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内力,司马柔很放心他不会借此机会逃跑,因此,并没有安排守卫去守着他,而是任由他在药园里面生活着。 花洋入住药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药田打理好,在给那些长出嫩绿的草药浇上清水,然后才打理自己入住的房间。 多年来,不曾做过任何劳动的他,将整座药园里里外外打理了一遍之后,感觉很劳累,但也有着说不出的快乐之感。 也许,这就是古时人仕途示意之后选择归隐田园的原因吧。花洋站在药田的边上,如是想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语沫,我回来了,这里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这些药都是你珍惜的,所以我帮你照料着。” 他的眼中露出了思念,咩咩自语,随之,一抹痛苦之色夜浮现了出来。 至此而后,他不在喝酒,每天照料着那些药草,然后在药园的墙角里,采光较好的地方开垦出了一片新土,种上了青菜。 曾经的花家二公子,拥有一张盛世美颜的他,竟是委身下榻红蝶谷的药园里,当起了一个朴实而彻底的农民,也过上了一个田园般的悠闲生活。 因为内力修炼不出,所以也没有再去修炼,倒是手中剑技并没有遗落多少,时常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剑练习着。 在此期间,司马柔也时常过来看他,每一次都会带来很美很香的酒,花洋却再也不去碰那些酒了。 司马柔站在台阶上,看着生长势头很好的药草,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居然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的问花洋照看着那些药草有什么感受而已。 对此,花洋说这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很适合自己。 司马柔听完后,笑道:“那你会不会怪我?” 花洋也淡淡笑道:“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你追求一张可以换来天下财富的脸,自然也有你的理由,我又何必怪你。” 司马柔说道:“是吗?希望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对了,我告诉你,我给你吃的那颗药丸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前提是你和我易容,但结果是她代替了你的位置,所以使得那颗药变成了毒药。” 花洋却像是看得很开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嗯,没有修为的生活也挺好的。” 司马柔原本以为他会怒不可遏,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如此的平静。 交谈就此结束,司马柔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询问花洋在此住的可曾习惯。花洋说他很好。 刚开始的时候,司马柔会经常来看他,到了后面,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也许,她觉得,只要他在这里,那么,一切都好吧。 于是,花洋便在药园里生活,一个人,很安静,却很好。 如此这般,春去秋来。 这一天,花洋站在药田边,看着那些枯黄的药草,看着红蝶门弟子采摘着那些药草,他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足。 “语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抬起了头,看着天空。 五年,外面红尘多少变? 五年,风雪来了几何? 五年,看淡风尘霜雪? 花洋背负着手,从素来喜爱穿白衣的他,喜欢床上了灰色的衣裳,他淡淡的扬起嘴角。 这一天,收拾完了药园里的药草之后,司马轻狂忽然带着七小人来到了药园里。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来访药园。 但他的第一次到来便给花洋带来了一件对于他来说不可接受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和司马柔不日成婚。 对于此事,他从来都不知晓,等知道的时候,黄道吉日早已选好,就连新郎装都已给他做好,而且尺寸刚刚好。 “花洋,待你和小女成婚完毕后,老夫将送你一份大礼。” “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来告诉你,让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 说着,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七小人留在了药园里,其职责就是看护花洋。 “语沫,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咩咩道,仿佛失去了魂一般,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从那天起,他又再度喝酒,沉迷在醉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