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部很是宽敞,花洋等二十人坐在马车内部,居然也不显得拥挤,可以活动的空间依旧存在着。 木秀总是按捺不住要打开车窗看一眼外面的情形,被风叔严厉制止依旧不听,只有花洋发话了,她才意兴阑珊的坐了下来。 木秀抓着花洋的隔壁,笑道:“花大哥,我觉得我jiejie并没有在归云庄内。”花洋知道她们姐妹两人乃是双胞胎,会存在奇妙的心意相通,因此对于木秀所言并不觉得奇怪,便问道:“你确定?”木秀道:“我也不确定了,不过,我觉得她是想要来归云庄的,不知道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才没有来。”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忧伤,但随之消散不见,脸上又有了笑容,看着花洋的侧脸,说道:“不过,花大哥,你不用担心了,如果我jiejie出事了,我是能够感应到的。” 花洋心道:“如果是因为我而使得他人受难,那么,就算死我也要将那个害人的人找到。”表面上却笑道:“既然都已经从红蝶谷里出来了,只要她没事,终究是会见面的。”木秀道:“是啊,有花大哥在这里,就算我jiejie不来,苏大夫也会来的。” 花洋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风叔道:“风叔,方才那柳老板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吗?”风叔道:“她说了什么?”花样道:“她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万千宝藏。还问我说知不知道这些。” 风叔沉吟了片刻,便道:“不知道,万千宝藏?归云庄素来以富可敌国而闻名江湖,她说的应该是归云庄吧。” 花洋想了想,觉得此种说法也甚是合理,便不再思索。 马车行进,不时会听到车轮碾过冰雪传来的声音,想来云雾之下也是冰雪吧。 过了半日光景,马车终于不再颠簸,马车门帘也已打开。 那年岁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道:“诸位贵客,到了。” 坐在靠近车门的人率先起身走了出去,等到花洋几人时,车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花样道:“风叔,走吧。” 一下得马车,花洋便看到了外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只见得头顶上乃是一层纯白的云彩,四周是一片湖光山色甚美的所在。一条小河由南向北缓缓流淌,河水清澈碧蓝。峡谷的两边,无数种不同花开得甚是烂漫。 小河环绕小丘而流淌,小丘上开着梅花,几座亭子在花丛间若隐若现。 木秀一下得马车来,便不断惊呼,说道:“好美。” 风叔以前便已来过了,依旧觉得此处当真是美不胜收,那四季不落的花朵,散开的花香,仿若人间仙境般,比红蝶谷的美更是不知强了多少倍。 此刻,花洋才明白,为何归云镇上的东西那么贵,规矩那么霸道,依旧有无数人闻名前来此地。 因为此处实在太美,总能使人流连忘返。 柳道站在一旁,看着一百四十个人全部下了马车,便说道:“诸位,归云庄已到,那么,就请诸位尽情欣赏风景吧,可千万要记住,莫不要在此地发生武力争执,更不可随意折断花枝,等到了时间,会有人前来带领你们前去住处的。” 语罢,便骑着驴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柳道一走,人们便开始四散开来,约上自己的亲朋好友,三三两两的开始欣赏风景。 花洋心道:“起初离家,本就有着游山玩水的想法,此地如此的美丽,倒也符合心境,但总觉得,美丽中掩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其间掺杂着不舒服的味道。”惊艳过后,花洋却无心欣赏此地风光了。 木秀似乎是察觉到了花洋的变化,便问道:“花大哥,怎么了?”花洋反应过来,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他所选择的却是前进,循着道路,不急不缓的走着。既不四处看,也不抬头看,就那样走着。 木秀追了上去,问道:“花大哥,你是不是在想我姐的事?”花洋道:“没有,只是初来此地,不习惯而已,好了,我们就选择那座小丘,上去看看。” 他率先迈开了步子,走了上去。 小道弯曲,蜿蜒前行着,路旁盛开的花朵很是鲜艳美丽。 木秀笑呵呵的,总是想要折下几朵花来放在自己的头上,或是放在鼻间闻闻。但因为柳道的忠告,终于是忍住了。 但看在花洋的眼里,却明白了自己因何没有兴致,正是因为那种跃跃欲试而得不到满足的悲哀,换句话说,这里虽美,却没有自由。 他之所以不舒服,没有因为此地如同仙境般美妙,正是因为此地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不能自由的欢笑,所以难过。 看着木秀想要摘下一朵花来插在自己的头上却又不敢的纠结模样,花洋忽然扯过了身旁的一朵花,折了下来。 花洋笑道:“木姑娘,给。”他将手中的花儿递给了木秀,看着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他忽然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木秀道:“花大哥,你怎么?”花样道:“没事,随便一小朵,应该不碍事的。” 此时,风叔和他们距离尚远,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更加不知道花洋心中所想,但是,看到花洋折下一朵花来,面色却已大变,他加快步伐行来。 “哼。” 一声冷哼自云端响起,一匹骏马便已顺着山道冲了上来,风叔停顿脚步,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一匹骏马上正向这边疾驰而来,面色充满了狠辣。 “无知小儿,胆敢破坏归云庄规矩。处于死刑。”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过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花洋的身前。 “跪来领死。” 她如同王者一般,坐在马上,蔑视着花洋,如同神灵般,说着如同神灵的话语。 花洋眉头一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剑。 那女子眼看花洋拔出剑来,说了一声冥顽不灵,便已离开了马背,她的武器是一条鞭子。 花洋却怡然不惧,笑道:“阁下是否太过欺人太甚了些。” 他不知道,江湖历练短短几个月光景,他身上的江湖韵味已经越发的浓重,比如此刻,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快意而已。 但,人终究是要改变的,尤其是江湖里的人,不改变,墨守成规,就意味着死亡。 那女子却道:“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