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人就是老刘头给我介绍的“高人……”,黄九叔,而那个帮人家按摩的妖艳女人应该就是他年轻的娇妻。
见我坐下之后,黄九叔略微抬头看了我一眼,仅是一眼,就起身上前对那个按摩的女人低声说道:
“我有点事儿,要很晚才能回去!”
那个女人当作没听见似的,只在喉咙里闷响了一声:“嗯!”
被她冷淡的回应黄九叔并没显得不高兴,反而是一脸的淡然,像是早就看透了这层夫妻关系似的。
话刚一说完,黄九叔还没离开那个洗头的位置,又说道:
“拿两百块钱给我搭车。”
这时我就见到正在洗头的男子嘴角咧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男子肯定在心里嘲笑黄九叔是个软蛋。
那女人见黄九叔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她要钱搭车,大概是觉得黄九叔不能体谅她正在工作,也没顾及自己在客人心中的颜面,心生怨恨的她竟放了狠话:
“干什么?丢不丢人?这种事情还要跟我说嘛?”
声音压得很低,却饱含射杀力,黄九叔这会儿是眉头一紧,不知如何往下接。
黄九叔苦恼地摇摇头往发廊外面走去。
黄九叔出门之后,那个躺在按摩床上一直眯着眼睛,身材臃肿得躺着都能中扳手的大那人伸手拍了拍那个女的纤细的手,明知故问地说:
“你老公啊?”
那女人不厌烦地应了声:“嗯!”不过这个不厌烦并非冲着大那人的,而是对着黄九叔。
那人又问:“开公司呢!是大老板啊!”这话让那女的更不舒服,明摆着是嘲笑的意味。
那女的只得觉得不屑,险些一口唾沫喷出来:
“开什么公司,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算命的嘛,一天到晚整那些破书,也没见挣多少钱回来。”
那女的的态度完全颠倒了夫妻本应该有的立场,好像这那人才是自己老公,黄九叔倒成了外人。
我这边头刚开始起,就起身塞了二十块钱给洗头的妹子,急忙追出去。临走时收银台的小姐还客气地说:
“哥,有空常来坐嘛!”我点了个头。
我移步出了店门,又进入了这条小巷,那一幕幕翘首弄姿的做作,那一股股怪异的香水味,令这小巷变得更深,深得不只是空间上的陌生,还有人生立场上的陌生。心想,难道不做这一行,就不能活了吗?人这种生物,为了钱到底能活到什么份上?
前面晃晃悠悠,两只手背在身后,时不时耸一耸快要塌下来的肩膀,在加上他穿得衣服是那种丝绸的老式扣衣,松松垮垮地边走边甩,整一副落魄流浪汉的形象。
这个人,真的是高人吗?我每走一步心里就一个狐疑。
大概在村东头兜了几个转弯之后,似乎是周围的喧嚣声越来越少了,这时黄九叔突然刹住了脚步,猛地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