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听完后,也回忆起前不久县衙破获的一件大案,好像就是这群水匪来城内盗窃,最后失手被灭。心想,看来这群匪徒果然如这少年说的,生存艰难了,不然怎敢深入内地,来这豫章城盗窃呢。
“其实,要平息这伙水匪也不难,无非就是让他们能取得和抢劫差不多的收益,毕竟只有架起锅来煮白米,哪有架起锅来煮道理的事。”许辰总结道。
“小子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这事。”说完便看着吴县令。
吴县令听的正入神,许辰讲的这些都很真实,有理有据,吴县令也不由的点头,待过了片刻没了声响,才发觉许辰正看着自己。
“哦?许贤侄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连称呼都改了,看来吴县令的确来了兴致。
“许辰,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徐番也适时的插了一句。
“是。”说完许辰径直走到吴县令的案几前。
许辰在案几上的茶盏内沾了一下,便在案几上画了起来,吴县令也没计较许辰的失礼。
不一会儿,一副鄱阳湖水面和附近州县图便跃然案上,虽说水文地貌与后世有差别,不过许辰也根据史书上学过的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可以说准确度还是很大的,最少比当时的地图高明许多。
此图一出,不单是吴县令震惊莫名,就连徐番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看着案几上的地图,都是饱读诗书,为官多年的官吏,无论是吏部在官员外出为官时发放的郡县图,还是郡里面各县的详图,都比不上眼前这幅地图来的精细。不!和这幅地图比起来,那些东西哪还好意思叫什么地图,根本就是小娃娃的涂鸦。
甚至于徐番还敢肯定这副地图比军方用的作战地图还要来的详细,乃至于吴县令都下意识的做出要去拿纸笔记录下来的动作,别的不说,光是这幅地图上交上去就是大功一件。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卫星,绘制地图全靠人工,靠感觉,画出来的地图能有什么精确度。还好,意识到作者就在身旁,没去做这失礼的事。
二人没去怀疑此图的真假,许辰能当面将地图拿出来,自然不会有假,有徐番在场担保,吴县令自然不会怀疑,而徐番则更是对自己这个徒弟的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这么一副地图在前,后面无论许辰再说什么,效果绝对是事半功倍的,这也是许辰特意在两人面前露这么一手的初衷。
“大人,请看!”唤回失神的吴县令,许辰接着述说自己的计划。
“长山岛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深处湖心,保证了他们在面对官军讨伐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官军很难起到突袭的作用。离岸边州县的距离相差不多,导致他们每次劫掠,岸上的州县完全无法得到预警,而得手后又能迅速逃离。”许辰指着地图为两人分说。
“但是,这样的地理位置又是一个绝佳的商货集散地,我在老师那里查过官府历年的记录,发现在这伙水匪出现之前,长山岛上就有许多商人们在上面借宿,同时也有交易的发生,官府从中也能收取不少的税费。但是水匪出现后,商路断绝,这也是水匪们开始上岸抢劫的原因,货商们纷纷改道陆路运货入赣出赣,耗费时日不说,所费更是巨大。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郡内的商业发展,商税自然也就更少了。”许辰接着说道。
“没错,你说的这些,也都是历任太守们的心病。”吴县令说道,没办法,土地在一定时间内都是固定的,加上土地兼并的存在,能在土地上收来的赋税必然是越来越少,想要吏部考核的时候能够评个好成绩,地方官们往往会使出浑身解数增加赋税。豫章是个商贸发达的郡,商税历来都是重头戏,只是水路的咽喉处插着这么颗钉子,拔又拔不掉,毁又毁不了,可把历任的太守们熬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