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你可真傻!”
长安郡城唐府厢房,唐烟柔将空了的药碗放在案上,坐在案旁凳上,侧身倚着案头,单手支下巴,看着床上少年,面色抑郁:“不问一声就一头冲进长安郡城,竟然还冲到了青楼里面,唉!长安城这么多年,找人找到青楼里面,估计也就你这一号了。”
唐烟柔说着,脸上又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随即忧郁下来,轻抚耳际长发:“其实你长路迢迢来找人家,我心里是很开心的,听到你活着从秘境里出来,我不知道有多欢喜。”
“却不知二叔怎么样了。”她凝视了一阵柳亦风,神思却又飞到了别的地方,这些天她可没少听下人议论,二叔的伤势,似乎比亦风还严重一般。
虽然如此,唐烟柔这几天却足不出户,一直守在柳亦风床边,别说二叔,就连亲爹都没见过。
“却没想到你的本事越发大了,连二叔全力以赴都要吃亏,唉,不知道以后你会有何等成就……”唐烟柔低声自语。
“嘶!”正说着,床头传出呻吟之声,唐烟柔惊喜起身,就见柳亦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柳亦风,你醒了。”她惊喜地扶起柳亦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亦风摇了摇头,看了唐烟柔一眼,表情木然地突然一叹,愣了一阵,旋即一脸唏嘘地长吁短叹:“长安郡城的骗子竟是如此之多吗?难怪我娘说小地方的人淳朴厚道,大州郡往往骗子横行,今日一看,倒是诚无虚言。就连堂堂唐家,里面也是一群虚言诈骗之徒。”
唐烟柔哭笑不得,却不想柳亦风一昏醒来,却在耿耿于怀此事:“柳亦风!你还想怎样?二叔只是想试一试你而已,你不是也没什么大碍吗?二叔倒是被你那一枪戳得好不凄惨,何况……哼。”
“哼什么?”柳亦风没好气地反问。
没有大碍?
体内真气十亭去了九亭,金丹上的本源印记也摇摇欲碎,估计要旬余才能恢复过来,这叫没什么大碍?
柳亦风心中对那唐郡相,可是一肚子怨气。
“何况你竟然一进郡城就进了闻香阁,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提起这事,唐烟柔也是一心怨气:“柳亦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这……”被提起尴尬事,柳亦风先是只能摸鼻子,随后就是怒火中烧:“谁叫这郡城里的骗子如此之多,只是问个人而已,又不涉及利害,我好心不疑他们,他们竟然都把我当呆子耍。”
“噗!你还真像个呆子。”唐烟柔掩口失笑:“被耍也是活该。”
柳亦风呆了呆,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把头转过去,看到唐烟柔,心中却更是有气。
说到底,若非因为她,他又怎么会闹这么多笑话。
“生气了?”唐烟柔见柳亦风一张臭脸,也觉得不好意思,悄声道。
柳亦风死沉着脸,却不答话。
“柳亦风,你怎么这么小气?”唐烟柔脸露怒色,转而柔和下来:“好啦,算我们唐家不对,给你赔不是了行不。”
“哼。”哼了一声,柳亦风面色缓和下来,在心里就把这事揭过了。
毕竟这事也不能说他就一点错没有,入城以来,他就一直处于一种奇特的鲁莽状态,仿佛一听到唐烟柔的名字,就有些头脑发昏,就连柳亦风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若是头脑清醒,想要和唐太忠弄出这么大的误会,也不是容易事。
“对了,你千里迢迢从赤阳城赶过来做什么呀?”柳亦风正反省着,那边唐烟柔却怀着窃喜地问。
“我辞别师门,是要进行历练,磨砺修行,却不知从何入手,想到你在长安郡,便先到此地游历一番。”柳亦风如实说道:“毕竟有人相熟,也好照应。”
“就这些?”唐烟柔有些失望,却仍不死心。
“哦,还有……”
唐烟柔眼睛里露出一丝欢喜,却见柳亦风掏出一金色纸片:“我在途中得到武道界邀请函,正要去其中见识一番,咦?你怎么站起来了?”
“柳亦风,你去死吧!”唐烟柔怒喝一声,转头就走,临走之际,把大门狠狠摔上,声音甚是震耳。
怪了,又是为何生气?
柳亦风颇是摸不着头脑,他当然察觉的出来,唐烟柔是单纯的生气,并不夹杂恶意在里头,一张邀请函而已,在山野武者心中重如天,但柳亦风不信作为郡守之女,会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以唐铎唐太忠身份,这武道信函不说要多少有多少,一大份儿是绝对少不了的。
因此柳亦风就更为糊涂,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到她唐大小姐了。
不得不说若非涉及到与武道和个人利害息息相关的事情,柳亦风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迟钝,尤其是常年苦修,更是让他在某些方面迟钝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