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25
汽车在无尽的旷野飞驰,窗外流过的景色如梦如幻,凌威的心情时而清晰时而飘忽。死而复活毕竟太过渺茫,眼下还是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和几天前比起来,衣衫整洁了一点,不再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没有明显的痛苦,平静如清晨的原野,冷清自然,他的伤感和那些两个人一起走过的山山水水沉淀在心底,这种哀伤更是刻骨铭心,不时会有一种悲天悯的感觉,偶尔还有一种天地不公的发泄和冲动。
和所有长途客车一样,客人们经历刚上车的兴奋,慢慢沉寂下来,要么睡觉要么望着车外的景色发呆,前排两队小情侣在窃窃私语,神态甜蜜温馨。凌威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微笑,世上并不都是像自己一样的不幸,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在点缀着我们的生活。
汽车路过一个小镇,一批人挤了上来,空着的几个座位立即被占领,还有几位只好抽出加座勉强凑合,有两三个人扛着行李,肩膀宽阔,皮肤黝黑。一就是个经常干苦力的主,可能是农忙刚结束回城里做工,他们对加座似乎很不满,一边把行李塞到行李架上一边冲着售票员嚷嚷:“你们没座位就不应该再超载。”
售票员陪着笑脸:“大兄弟,凑合吧,我们也不容易,各种费用不算,被交警发现还得罚款。”
“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一位梳着分头的民工扫视一眼,盯着凌威前面的一对情侣,粗着嗓子说道:“你们俩让一下,到加座上去,轮到我们舒服舒服。”
“加座?”女孩很胆怯地了加座一眼,硬塑料,起来就不舒服,小声说道:“我们、、、、、”
“你们什么?”分头打断那个女孩的话:“同样买票,轮流坐,没错。”
话语盛气凌人,可能是出那对小情侣是学生样,好欺负,这种小人心理到处都是,但一般客人也都不愿管这等闲事,许多人张开眼一下立即又闭上。那对小情侣中的男孩张嘴想反驳,另一个民工也转过身瞪了瞪眼:“你们让还是不让。”
男孩一时不知所措,既有点害怕又担心在女朋友面前失了颜面。正犹豫着,凌威忽然冷冷开口:“几位,既然有先来后到,就老实在加座上呆着。”
“你是什么东西。乱说话。”分头显然在车上横行惯了,见凌威身材不是太强壮,语气咄咄逼人地呵斥起来。
凌威眉头皱了皱,忽然站起身,双手快速搭在分头和他旁边同伴的胳膊上,手指扣住曲池穴,微微一用力,那两个人只觉得半边身一阵酸麻,身体晃了换,脚步发软,身不由己地向下坐,凌威顺势带了一下,两个人很听话地坐到加座上,满脸惊骇地着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缓缓坐回座位,眼睛望着车外,神情淡然。
过了一会儿,分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到哪个城市?”
凌威挥了挥手,懒得和这种人搭讪,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种人,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严格意义上说和所有人都平等,凌威不鄙视更谈不上好感,出手阻止一下他们的气焰只是为了替一对小情侣解围,也为了自己耳边落个清静。
几位名工没有再说话,一路上客人上上下下,他们和凌威一起到了终点站——建宁西站。下了车,分头还想和凌威搭讪,凌威还是挥了挥手,着他们和那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消失在车站的茫茫人海中。
望着建宁市许多熟悉的建筑,凌威的思绪忽然格外的清晰,清晰得微微有点心痛,这座城市自从五年前踏入,竟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那个可爱的女孩可可永远留在这里,自己也许也会留下去,无休无止。
一辆红色出租车路过,凌威招了招手,钻进车,轻声说道:“保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