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栋房子除了标有大大的危楼两个字之外,还被人用红色喷漆将每个可见的地方都喷上了欠债还钱之类的字样,让人不堪注目的是,十八代祖宗都被问候了遍。
张叔咂了咂嘴,走上前去伸出手摸了摸那红红的墙壁,闭上眼感受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神色严肃地道:“没错,就是这里,在青铜器的气息消失之前,这里是它最后待过的地方。”
听到居然找到了青铜器所在地,我的心里落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看了一眼正推门进去的张叔,忍不住夸奖起来:“张叔,你还真有两下子。”
房子里没有灯,灰暗的环境衬托着里屋的死气沉沉,张叔开了随身带的电筒开始认真地将整个房子里的东西,一件件细细地翻查了一遍。看着他连一个小茶杯都不放过,表情越来越严肃,我知道这番应该是一次空欢喜了。
“不在这里了。”张叔放下手中最后一样可能藏匿物体的东西后,语气里有些无法掩盖住的失落。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只能询问张叔,听听他的意见。
张叔摇摇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在我们来之前,青铜器就已经被转移,能够做到掩盖住青铜器的气息,而设下陷阱让我们找到这里,好让自己有更多时间转移,恐怕,对手也是对此行相当精通。”
我听了个大概的明白,而后摸着脑袋问道:“哪行?”
“藏物。”
张叔张张嘴吐出这两个字,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从随身带着的那个包包里翻找起了东西。
我看着他拿了一样又一样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出来,却始终只听见他对着一样又一样的摇着头,念叨着重复的一句话:“不是这一件,也不是这个。”
看他如此困扰,我试探地问道:“张叔你在找什么?和我说说也许我带了在身上。”
“不可能的。”张叔完全没听到我提议的话,注意力依旧放在自己的包包上,最后将包包整个翻转了过来。
看他一脸的失落感,我猜想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始终是敌不过岁月的打击,开始有些健忘了……
听阿爷说过,每一个像他们这样的人,不论何时都会将可能用得上东西全部带在身上,往往整理了一个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包才会出门,一般情况下,找不到要使用的工具这种事都不会发生。
张叔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有些无力地颓废坐到了椅子上,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我突然听见噔噔噔的声响,我看了一眼张叔,小声道:“张叔,小心。”
张叔像是突然回神过来,他是个异常警惕的人,一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将手电关上了。
而这个时候,门外的响动却似乎从未出现过那般沉静了下去,我和张叔静步走到更暗的地方站好,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异常配合地背贴着背以一左一右的形式互相照应着对方的后背方向。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然后,那噔噔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不由一阵发寒,那声音没完没了的。我也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个什么东西,我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刚刚外面传来声音的瞬间,我们两个一直绷着的神经就已经察觉到了放屋里气场的变化,虽然那个人已经躲了起来,或许正和我们一样都在等待对方的先出手。
我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然后看见一道斜长的影子。这种恐惧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出来,我就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差点不受控制。我浑身直哆嗦,我不知道突然闯入的是人还是鬼。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专业驱鬼的,我只是有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而已。
我一下子被逼回了现实,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开始混乱起来。噔噔噔,噔噔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我觉得头一阵晕眩,心跳到了嗓子眼。紧接着,我看见那影子闪了闪!
我惊的闭上眼睛,感觉心要跳出来了。这时,我感觉外面吹进一阵冷风直钻我脖子里,我冻的整个人一激灵,腿不听使唤的直哆嗦。还好有张叔在,他察觉到我的异样,一下子就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这才没有惊叫出声。
我看着张叔对我做了个口型:“别怕,是人。”
我稳了稳心神,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在这个时候闯入的,除了是对青铜器感兴趣的人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能让人来这个危楼的理由。
既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而对方是怎么看待青铜器的我们无从得知,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我和张叔都选择了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