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片可以,别给人看见,否则只能惹麻烦。”林渊说道。
绿皮火车的速度很慢,五个人上午上车,到达黄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从火车站出来,步行来到了黄西大酒店。
和二十年以后相比,此刻的黄西破旧不堪,最好的建筑便是这个大酒店了,不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入住的,需要有介绍信,有单位盖章。
好在这些东西马善明提前给众人制造好了,在前台亮出证件和介绍信之后,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还都是带空调的。
凉风吹进起来,酷热散去,人也顿时精神了。
在这里休息了一晚,次日林渊等人去了黄西汽车站,乘坐公共汽车前往炎煌,到达炎煌之后,又乘坐一辆翻斗拖拉机来到了老鸹窝。
和九五年相比,老鸹窝的变化显然不是很大,到处都是黄土坑,窑洞坐在落在位置稍高一些的地方,家家户户带着小院子,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农具、牲口都集中在生产队里面,连只鸡都不准喂养,这里能有什么呢?
五个人从拖拉机上下来,走进了这个破旧的黄土地村落,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钟,生产队陆陆续续从地里扛着农具回来,东西交给队里统一保管,随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
林渊知道田老汉家,直奔来到这里,这一年的田老汉不过三十几岁,正是最强壮的时候,头上绑着白布头巾,手里拿着烟锅抽着。
他刚刚从队里回来,和队里的会计、干事们开了个会,准备明天开始统一收粮,但是今年大旱,麦子减产,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地里硬的都裂开了,玉米种不下去。
他正在为这件事而发愁。
有人领着林渊走了进去,“田队长,公社分下来几个知青,是从龙江师专来的高材生。”
田老汉不冷不热的道:“哦,进来吧。”他对知青的印象不太好,在老鸹窝已经有几个知青了,这些个知青一个个手高眼低,好吃懒做,吃的比谁都多,干起活来,比谁都会磨洋工。
不过一旦开批斗会,却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天天在老鸹窝寻找人批斗,有几次差点寻到他头上,好在他威望大,这些个知青不敢胡来。
林渊等五人走进来,田老汉上下打量,尤其是看到宋千行,心说上头也真是够胡闹的,竟然还派了一个瘸子过来。
宋千行却很是激动,“田大叔,您年轻时候蛮帅的。”
“嗯?”田恩广一愣,心说这是说谁呢,“你胡乱攀什么亲戚,谁是你大叔哩?你看上去比我还老哩。”
确实,在老鸹窝有几个知青年纪比田恩广还大。
林渊瞪了他一眼,宋千行连忙捂住嘴不说话了,林渊掏出介绍信,学生证等等相关手续和证明。
田恩广只是扫了一眼,“收起来吧,我不用看。”眼前这几个人一看都是城里娃娃,这年头能上师专的,都是高材生啊,了不得,没有些背景和资源,能上的去?
林渊道:“田队长,我们几个下来就是为了体验基层工作的,给我们分配任务和工作吧。”
田恩广点点头,“好,明天收麦,在崖子口有块地,约莫二亩,你们几个上去试试吧。”
崖子口那块头林渊熟悉,当即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时候,外面钻进来一个儿童,看年龄不过五六岁,模样和田恩广有着几分神似,这人一看就是田恩广家的大娃,田留根,未来黄西的纪委办公室主任。
林渊从兜里摸出一把洋糖,“给你。”
田留根怯生生又好奇的看着林渊,林渊手里的糖块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奈何他却不敢伸手去拿。
田恩广道:“拿着吧,谢谢叔叔。”
田留根当即将糖接了过去,“谢谢叔叔。”转身跑了。
林渊不免有些尴尬,几天之前他见到了人到中年,意气风发的田留根,而且他却还是个孩子,还称呼他为叔叔。
今天几个人现在田恩广家里住下,他家的窑洞多,林渊三人,和田留根住在一起,宋晓云和左小楠睡在另外一口小号窑洞。
第二天天不亮,林渊五人跟着田恩广下地去了,拿了镰刀和工具,拉了地排车,来到了崖子口。
田恩广道:“还用我教不?”
林渊摇头,“不必!俺们会这个。”说着伸手搂了一把麦子,镰刀下去,刷刷两下,割了下来。
田恩广一看,行,还挺像那么回事,当即道:“干吧,回头干完活,我给你们找个知青点,你们五个人正好在一起。”
田恩广离开之后,林渊道:“同志们,眼前的任务已经定下,收割这块土地上的麦子,开始吧,将我们在训练室里面训练的劲头拿出来,把自己当成一名真正的知青,认认真真的做这件事。”
五个人上下齐心,都是年轻人,干活不知道疲倦,比起老鸹窝里面的技术能手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