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已经盖好,龙泽冬天寒冷,外面喷了保温材料,房子里面也刮了腻子,建筑垃圾颇多,爷孙两人一起干了一会活,天彻底黑下来。
林老鱼揉揉肩膀,“不干了,今儿就这样了,明天再说。”
林渊将车上的老酒和卤味搬下,天气寒冷,老房子也扒了,林老鱼吃住都在东屋,小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爷孙两人坐下,倒上老酒,放上卤味大吃起来。
林老鱼已经七十五岁了,饭量依旧很大,放开了吃,林渊也不是他对手。
吃饱喝足,林老鱼从床下搬出一个箱子,拿出一捆药包,“就剩下这么多了,能用两周。”
林渊接了过来,“爷爷,这药物需要什么材料?你告诉我一声,我去买来,回头你帮我调制。”
“也好。”林老鱼起身,带上老花镜,写了几十味中药递给林渊。
天色很黑,林渊也没注意,直接塞进了兜里,“爷爷,这段时间……林沧海还没有消息?”不知为何,林渊开始对这个酗酒无良又啃老的父亲担心起来。
林老鱼皱眉,“嗯,还没有。”
林渊道:“他去什么地方打工了?”
“好像说是京城。”林老鱼道。
林渊吸了口气,“他不会死在外面吧?要不要我去找找他?”
林老鱼呵呵一笑,“小鱼,你对你父亲有偏见,他以前当过兵,和你一样,很独立的。而且,他会点功夫,没那么容易死。”
“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林渊皱眉说。
林老鱼道:“别多想,或许他是做他自己的事去了,等他想你了,便会回来。”
“想我?”林渊苦涩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从小父母都在身边,寄人篱下,林渊内心极其敏感,同样又非常的渴望父母关爱。
现在他虽然是成年人了,能够独当一面,但对父母的那种渴望却并未减少,他反而更加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些消息。
“爷爷,我先走了,回头钱用完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在你转来。”林渊说。
开车返回市区,此时正是务工人员回家下班的时间,道路拥堵,林渊思绪万千,脑海中关于林沧海的影子不断闪烁。
他对林沧海没有好感,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从小将他寄养在夏念琳家。但,八岁那年,如果不是他,或许林渊已经被叶青竹害死了……
现在的林渊在龙泽也算稍有成就,虽然签订了两份丧权辱国般的合约,但倘若林渊不去执行,无论是夏念琳或者是李梓钰恐怕都不会真的去为难他。
修理厂的生意不错,林渊又从电影中分了一笔钱,兜里有了大几十万。
兜里有钱了,他希望带着林老鱼,在加上林沧海一起去转转,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吃些好吃的,祖孙三人一起看看这美丽世界的风景……
不知不觉,车辆进入了市区。为了避开晚高峰,林渊开上西外环,在上西外环的时候,需要经过一条老街。
老街细细窄窄,道路年久失修,前两天雨雪偏多,地面坑坑洼洼的地方存了不少泥水,道路两侧满是摆摊子的商贩,炸油条的中年妇女,打烧饼的老汉,卖新鲜蔬菜小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合一团。
林渊不由不放慢速度,一股葱油饼的味道透过空调传入车内,葱香四溢。
城市的节奏快,这个时间农村已经上门闩睡觉了,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前面道路拥堵,鸣笛声四起,焦急的司机们坐在车中谩骂,林渊也皱起了眉头,将车窗打开,探头向外看去。
前面四个彪型汉子围绕一个烤肠小贩,烧烤车子侧翻,烤肠横七竖八的落在地上,炭火洒落,寒风一吹,还闪烁着火光。
地上,还有一个系着围裙头发花白的妇女,不断的捡拾散落的烤肠。
烤肠小贩额头鲜血流淌,四名彪型汉子为首一人手拿碎了的啤酒瓶,酒瓶碴子锋利,一滴滴浑浊的酒液还从碴口流淌下来。
“草泥马!这里是我的地盘!地,是我家的地。街,是我家的街!在这里摆摊都得给钱,少他妈一分都不行。老子吃他马你一根烤香肠,你叽叽歪歪跟老子要钱?牛逼啊!”拿着玻璃碴子的汉子大声咋呼。
烤肠小贩伸手抹去额头的鲜血,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地上的妇女慌慌张张站起来,“炮哥对不起啊,二栓子没过来,头一天在这里帮忙,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随后妇女紧张看向额头流血的青年,“二栓子,你答应过我啥,说了这辈子都不能打架,回家去!走!!”
青年紧握的拳头缓慢松开,“妈,我……”
“走?你说走就走,啊?老子的好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晚上和西城的阳哥还要吃饭,拿五百块出来给老子消消火!!”肥胖如猪的彪壮汉子脸上闪过一抹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