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还在低笑叙述着,“陶夭,你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你搅乱我们的生活,挑拨离间,如果不是你,曲欣怎么可能躺着。”
顿了很久,侧眸看过去,对方脸上的笑充满黑暗,令人寒颤,“既然你说出来这些,也许,可以饶恕,只不过不能再待在云城。”
单是为了曲欣着想,也不能让她呆在云城。
薄成的双重人格,曲欣现在躺着,她现在的离婚,以及飞羽之前的跌倒,哪一件和阮静没有关系?
回去后,陶夭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时千和薄成不在家,她独自坐在曲欣的房间里,旁边是伺候帮忙的护工。
陶夭从卫浴端来盛水的盆,拧干毛巾正要给曲欣擦拭身体,护工提醒道:“陶小姐,你刚才已经擦过两次了。”
神色恍惚了下,她把温热的毛巾放下,擦了把自己的脸,仍然不得清醒。
满脑子都是阮静的笑,古怪,诧异,阴森森的。
囚服又脏又大,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瘦小。
可能是瘦了的缘故,那副样子让人想起之前在澳洲看到的照片。
太相似的面孔,总让人以假乱真。
晚上,薄成和时千回来的时候赶上晚饭时间,却见厨房冷冷清清的。
因为曲欣的事对外界仍然处于封锁状态,除了外国来的医生护士,只有一个护工,偶尔会帮忙。
毕竟,薄成很嫌弃陶夭做的饭。
时千看了下楼上,淡漠地说:“还有些挂面,我去煮,你熬酱料。”
“喊你女人一块儿去外面吃吧。”
“她不爱吃外面的东西。”
“偶尔一次,再说也不能因为她迁就……”
时千把系好的围裙解开,迈开长腿,擦肩而过,“我去找她。”
楼上接连几个房间都找过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最后又重头找,发现卫浴有动静。
陶夭在洗脸,抬头,从镜子里看到男人熟悉的面容。
时千上前几步,抬起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低声问道:“刚才叫你怎么没应?”
“水声太大,没听见。”
“嗯……下去吃饭吧。”
陶夭垂首,隐匿起眸中的情绪,跟在时千的身后下去。
薄成已经做好了炸酱,做餐桌上玩手机,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下楼,淡淡开腔:“你们两个呆楼上干吗,水都煮开了。”
时千替陶夭顺手拉了把椅子,转身进了厨房。
一人玩手机,另一人不说话微显尴尬,陶夭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薄成也不是主动搭话的主儿,一时无语。
面做好了,红的是番茄片,煎得焦黄的鸡蛋,洒上小葱点缀,最中间是熬得香喷喷的辣酱。
薄成吃了一半,自我夸赞道:“这次肉酱熬得不错。”
时千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只集中在陶夭身上,“你怎么了?”
“没怎么。”陶夭回过神来,挑起一筷子面条,“我今天去看阮静了。”
“嗯?”
“她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两个男人先是沉默。
薄成反应过来,挑面的动作顿住,“你什么意思?”
“得饶人处且饶人。”
“怎么,你是想放过她了?”薄成嗤笑了声,“你们女人怎么都有圣母心?阮静把我们害得有多惨,你倒是大方,把人弄进去后又想弄出来,这地球绕着你转得了?”
时千放下筷子,睨了眼说话不留情的兄弟。
陶夭微微低眸,抬起的手指叉入发间,“不是我圣母心,她是带来很多影响不错,但薄成,你的病不是她治好的?“
“那也是因为她引起的,再者,她还因此利用我呢。”
“目前能治好你这种病的人基本找不到,否则时千也不会一昧护着阮静,没有她,你的病未必能好。”
薄成是因为类似三妹面容的她引发病情,说明原本就有潜在因子,就算不出现,也许哪天看到三妹照片也能发病,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话说到这里,薄成大抵是有些动容,可想到曲欣,自然不能轻而易举心慈手软,“那曲欣呢?”
陶夭眼睛黯了黯,“曲欣跳楼应该和她没关系。”
“为什么?”
“那是一栋高楼,如果真的想置人死地的话应该从顶层推到地面,而不是在护栏附近推下去。”
陶夭之前因为太冲动,也忽略了这点。
阮静想杀曲欣的话,应该直接置人死地。
后来她出现在病房里,也不是为了拔氧气管,毕竟医院是有摄像头的。
不戴有色眼镜,冷静下来想一想,之前的猜测都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