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没有提前和我说啊。”
陶夭闭了闭眼睛,自己真是个跳梁小丑,还以为能让他吃亏,倒头来全是局中局。
时千握着她的手,低低地问:“和你说,你会告诉江心和吗?”
她沉默,深呼吸了一口气。
笑,担心她告诉江心和,让他的岳父有逃脱的机会吗。
“算了,不说了。”她淡笑,“我也吃不准会不会说。”
抬脚转身就走。
时千紧跟其后。
陶夭脚步飞快,来到病房却发现曲欣病房的门大敞着。
很快,护士紧急推车出来,几个专家医生紧跟起来。
顷刻,陶夭的心脏骤然停下,她拉住一个护士,急急地问:“怎么回事?”
旁边值班的护士看得干着急,“病人病情突然恶化,脑部……”
“谁做的!”
陶夭脱口而出,浑身无力,牙齿几乎将唇瓣磕出血来,双手颤抖着,身后忽然多了一只手将她扶正,以及男人的嗓音:“冷静点。”
时千从容地询问护士一些情况,得知曲欣今天中午的病情就不稳定,医生过来后暂时压制一番,也不放心地守在旁边。
就在刚才再次恶发。
陶夭越听下去心越凉,连站的力气都没有,闭了闭眼双手蜷紧,没有指甲的手指已经抠出了血渍。
“阮静——”
两个字硬生生地从她嘴里吐出。
时千微微皱眉。
陶夭闭眼,低声呢喃,“后悔了……我就应该早早地了结她,这样就不会生事了。”
“夭夭,你神经绷得太紧了。”
“你别碰我——”
她脱离男人的怀抱,又找不到支撑点,半跌半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和她是一伙的,别碰我。”
“和她无关——”
“滚!”
她像个疯子似的把即将过来的他推开,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把他推至两米开外,双目涨得通红,“到现在你还护着她。”
时千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生怕她做出过激的行为,一声不吭地在旁边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诊室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陶夭的心越来越慌,生怕就此这样一个人就在世上消失,她目睹了史密斯的离开,短时间内又有亲近的人在死亡边缘徘徊。
这个时候的她需要支撑,强大的恨意让她振作起来,潜意识会去认为肯定和阮静有关,即便没有证据。
时千慢慢地靠近,最后在她旁边坐下,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哑声道:“会没事的。”
陶夭闭上严谨,一言不发。
情绪渐渐平静,直至阮静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踩着高跟鞋,从陶夭的面前晃过。
像是锁定了猎物般陶夭蹭地站了起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一巴掌将阮静扇倒。
旁边的护士看愣了急忙过来阻止,陶夭一人抵不过她们,尽最大的力气踹了阮静几脚,最后跪在她的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扇。
有多恨呢。
就是杀了最亲热的敌人还在逍遥快活并且并不死心反而在你面前张扬得不行。
再冷静的陶夭发疯起来也跟头母老虎似的。
几个护士根本拉不开她们,束手无措之际,时千将陶夭拉了回来,她仍然手足乱挥,抓伤了男人的侧脸。
阮静此刻半躺在地上,面色沉着,慢吞吞起来,没有丝毫的反击。
她站起来,微微抬起的下巴无形中透着傲慢的气场,给别人的感觉确实楚楚可怜。
站在陶夭的面前,她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哀声道:“这一次,你又为什么打我?”
陶夭听着她明显做作的口吻忽然冷静下来,被时千困住双手的她没有再挣扎,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阮静,女表子形容你是缪赞。”
阮静仍然是那副不变的面孔,“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别说了!”
时千陡然开腔。
似乎动了怒又不知为谁,他捏着陶夭的腕,俊脸偏过去,“夭夭,曲欣还没死,你先冷静,嗯?”
换个说法是,等她死了,再治阮静也不迟。
根本无法冷静,胸口像是烈火焚烧,即便强行压灭了火还有浓浓的烟雾存在。
阮静先随护士处理下伤口,回来后陶夭坐在椅子上,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而她旁边的男人神情专注耐心地看她。
丝毫不觉得疲倦。
不知以这种注视维持了多久,陶夭低喃的嗓音很虚弱,“我就不应该信你,早该让宁助理帮我找医生的。”
时千锁眉,宁助理宁助理,她只有一个宁助理吗?
“总麻烦一个外人终归是欠下人情的。”他淡淡道。
她轻笑,“可总比担惊受怕强。”
“你觉得是医生的错?”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让医生偷偷做手脚。”
时千良久没说话,失神片刻,缓缓一笑,“夭夭,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
医生把曲欣从死亡沿线拉回来,又听他们吩咐治死曲欣?
这种思维方式根本无法沟通,也只有人不清醒不理智的情况下才会产生。
阮静这时走过去,低低叹了口气,“陶夭,你是不是怀疑是我让医生动的手脚想害死曲欣?”
陶夭抬起眸子,淡凉地望她。
“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早在之前,她的病情就不稳定,你也是知道的,随时都可能没了呼吸。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决定她的生死,医生也只是尽他们最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