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撇嘴,“还以为什么呢,怎么是朵烂桃花。”
陶夭只笑,没说话。
…
关于WUW的工作,陶夭原本可以把报告问题指出来然后上交,但是孙老板最近出差不在公司,最后也没个签字的人,只能一拖再拖。
陶夭准备先和曲欣联系下吃饭逛街的地方,晚上再陪陪母亲,第二天可能去陶家宅子一趟,很久没去看望爷爷奶奶了。
出发前这些亲戚还是见一面的好。
地下停车场内气氛安静,陶夭翻出包里的车钥匙,碰巧手机响了。
她接听,是美国领事馆那边打来的,询问她移民的事情。
说的事英语,她也用流利的英语应答。
“好的,麻烦你尽快抽出时间过来签字……”
“我……”
陶夭刚吐出一个音节,手里一空,耳边听见风的声响,再之是手机碎裂在地的巨大动静。
附近很安静,再加上回声,所以凸显得特别吵闹。
陶夭神色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男人,他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半,慢慢延续出低沉绵延的笑意,“移民,夭夭,嗯?”
简单的几个字,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怒意。
陶夭面不改色地,呼吸平缓,勉强挤出一抹笑,“是啊, 这是早就想过的事。”
早在史密斯还在的时候就想过。
“移去哪里?美国?你想让我去美国把你挖回来吗?”
“唔,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去了的话要回来蛮困难的。”
“所以,你是要永远逃离我?”
陶夭不说话。
她原本就倚在车旁,男人的逼近让她不得已再往后退,后背贴紧车身,压抑难受着,忍不住错开视线。
时千冷笑一声,抬起大手几乎粗暴地将她的下颚狠狠捏住,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我,是不是?”
“我们已经离了婚。”
“我问你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已经黯哑得不成样子还要歇斯底里地低吼,似乎越大声她就越不会说出自己最不想听的话。
离婚和移民一样啊,既然决定了干吗还要改回来呢,多麻烦。
陶夭自始至终没说话,下颚被攥疼了她也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一瞬不瞬看着男人如同迸火的瞳孔,“时千……”
她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明明已经度过心里这关,怎么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比自己难过还要痛苦呢。
舍不得吗,也许,可哪样不是过来的。
她当初爱江心和到那个地步,不还是成全了他们,最后把自己蜷缩成坚硬的石块独自活着。
现在呢,也不过是短暂的疼痛而已。
时千低沉脆弱的呼吸断断续续落在她脖子的肌肤上,唇瓣的笑像是真的,“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离,也喜欢耗着耗着你又是我的了。”
陶夭抿唇。
“不过现在,你也别想离开云城。”他黯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陈诉着,“就算打断你的腿,我也不会让你走。”
话是狠绝的,但他的确能不顾一切手段地去阻止她。
陶夭拧了拧眉头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波动,“随你。”
时千看不出喜怒的俊脸微微低着,眼眸深邃得快要将人吞噬,几个字从喉间溢出:“你真绝情。”
“随你怎么想吧。”
“和我断掉,你准备好后路了?你爸的助理?还是江心和……哦,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江教授很爱你,为你宁愿断子绝孙,做了绝育手术。”
本以为这番话说出能让她有所变化,然而换回来的不过是牵唇一笑:“我知道。”
顿了顿,“索菲和我说了,不过并不能代表什么,有些人既然错过了,那就永远错过。”
“那我呢?”
她没说话,歪着头,沉吟了一会。
绵延的笑从喉骨间低低蔓延出,“我也要和江心和一样,仅仅是被你爱过,转身也能轻而易举地被忘记?“
她有些无奈,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你知道,不能轻而易举。”
与江心和纠缠了不少于五年,期间她一直牵肠挂肚。
时千呢,她不知道,也许超过五年,也许一辈子。
谁知道呢。
陶夭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松开了自己然后坐回车内,一向技术熟练的她差点连倒车都不会,神情恍惚。
来到陶母家,她仍然挂在唇角习惯性地微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布偶猫。
吃饭洗漱看电视刷微博,一切都没有变化。
只不过关上了灯,把自己陷入浓厚的夜色之中,大脑如同幻灯片似的重复以往的画面,眼睛睁开是黑暗闭上是走马观花掠过的画面。
根本不得安眠。
第二天她望着自己眼中的黑眼圈,笑笑,扑了一层遮瑕粉和高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也藏起了。
吃早饭的时候,陶母问道:“今天要是有空的话去你爸墓园看看吧。”
“唔,好。”
先去花店买花又买了些糕点,去墓园祭奠。
陶夭只呆了一会,陶母便让她先回去。
回去也是一个人,陶夭出了门又回来,隐约听见一阵哭泣的声音,很低小,压抑着,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