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曲欣想,豪迈不是露出真性情,而是在于不仅能把坏情绪好好隐藏,还能大笑一场。
两人买了款式相同的鞋子,还送了小瓶迪奥香水,各提着袋子,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陶夭把袋子递过去,“帮我拿下,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位置较偏,左找右拐沿着指标过去,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时千长身玉立,眼神黯淡地望着她,淡声道:“夭夭,我们谈谈吧。”
“在洗手间你要和我谈?”
他面色不变,“我在外面等你。”
陶夭与他擦肩而过。
洗完手出来后发现男人之间多了根烟蒂,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闻到,陶夭不喜欢那个味道。
她站了会,转身发现有后门,想都不想就迈了过去。
时千等了很久,也没有人等到人出来,他有感觉她已经走了,再看有清洁工进厕所,拉住问道:“请问洗手间里没有人了吗?”
清洁工嗯了声,反问:“你要干嘛?”
“我老婆刚进去了,没出来,她穿灰色呢子,白毛衣,直发。”
“刚看到了。”
清洁工指了个方向,“她从后门走了。”
“谢谢。”
时千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以为她下去了,男人调头四处眺望,找遍各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她。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像是握在手里的沙,握得再近也会渐渐流失。
他打电话过去,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没说话。
“你在哪?”
“车上,准备回去了。”
“我去找你。”
“刚看到阮静牵着飞羽,他们在等你。”
啪地挂了电话。
时千背靠在墙上,双手抄兜,闭了闭眼,喉间压抑堵塞,难以呼吸。
所谓的选择,也不过如此。
…
路上,曲欣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边解安全带边问:“他说来找你吗?”
“不来。”
“他说了?”
“他要来的话会再给我打电话问地址的。”陶夭已经解开安全带,温静平和的一张脸,“他的儿子还在等着呢。”
“阮静让我更透彻了解了白莲花。”曲欣拧了拧眉头,“真正的白莲,在一开始,或者到最后表现的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心里的女表意比谁都深。”
陶夭把手机塞包里,“走吧。”
等了那么久也没有等到电话,看来不会打来了。
吃完饭,时间也过得飞快,陶夭拾掇拾掇准备去陶母那里,便和曲欣分道了。
路过花店,顺便买了几朵香水百合,娇嫩欲滴,忍不住让人凑过去嗅一嗅。
到了家,陶母正在给布偶猫喂食。
陶夭把花插在瓶子里,陶母忙阻止:“我给你重新找个瓶子,这花哪能插在这种瓶子里。”
重新找了个精致的瓷瓶,慢慢把花枝插了进去,然后才道:“早就让你学插花手艺了,现在连最基础的都不懂。”
陶夭耸了耸肩,“买几盆多肉放电脑前就可以了。”
“女人可以不小资,但不能不精致。”
“噢。”陶夭把猫抱在怀里,当枕头揉了揉,漫不经心道:“妈,我们移民吧。”
陶母拨弄花枝的手停顿了下,“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吗?”
“我和时千这回真摊牌了。”
“别逗我了,你们这么大人跟玩过家家似的,天天闹离,结果两人还好好的。”
陶夭只笑,“宁助理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他帮我们办手续,我们走个程序签个字就行。我爸那边的公司不是还缺继承人吗,我去挂个名,再涨涨经验,以后……”
见她打算得如此齐全,陶母放下手中的动作,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小夭?”
“嗯?”
“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是短短几个问字他,陶夭有种想哭的错觉,顿了顿,“也没什么,就是家庭矛盾吧。”
“之前你爸担心你受欺负,我说不会的,到底在外混了那么多年,经验比我多,他说的总没错。”
四五十岁的人了,说起男人也仍然带有轻微的自豪感。
陶夭摇了摇头,“没有受欺负,很好。”
“你受了小的委屈可以咽下去,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除非受了大委屈,比如江教授那次,比如现在,你再怎么装,妈还是能看出。”
陶夭没说话,抱猫的手指轻微僵硬。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正要挂断,却发现是个云城分局号码。
“请问是陶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你的朋友曲欣在公众场合严重伤害他人,造成不良影响,现已被我们拘留逮捕。”
曲欣被逮捕了?
具体情况要去警局亲自了解,放下手机的那瞬间,陶夭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