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很久。
“噢。”陶夭应着,然后不知以什么样的语调陈述,“那,你早说啊,我也不用瞎操心。”
时千抿了抿唇,“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很抱歉。”
“要不我出去住吧,等他好了之后再说。”
男人没说话,似乎是赞同。
陶夭垂下的手不知何时握紧成拳,原本疲惫的神色放松下来,坦然不少,她耸耸肩,“我去曲欣那里,好久没和她说话了。”
“我送你过去。”
陶夭看了眼在门口已经换好鞋的阮静,笑着点头。
到了目的地后,她刚解开安全带,手就被男人拽了过去,身子伏在他的胸口,两只手不自觉环住脖子。
时千低头吻了下去,愈来愈深,专注深情,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越来越贴近。
不断地擢取强夺,所有的氧气都被淹没了。
陶夭被亲的没力气,身子软得不行,抬手抵着他,脸色红润。
“别多想。”他低低哑哑地开口。
“我没有多想。”
“刚才在路上你的神色很不对劲。”
她噢了声,扯过包便下了车。
站在车旁,透过车窗和他对上目光,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分离感。
陶夭把这个感觉给曲欣说上一番,倒把她吃了一惊,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夭夭,你这是有多爱时先生啊,老夫老妻的,分别一下下都舍不得?”
“去你的,我哪有舍不得。”
“你刚才还说分离很伤感。”
“可能是错觉。”
曲欣没心没肺地笑,笑完后脸色又不太好,绷着,很严肃。
陶夭捏了下她的脸,“怎么了,一会笑一会变。”
“没什么,就是觉得吧,男人这个东西呢,通常都会患有lithromantic。”
愣是陶夭对英语了解透彻,也不知道她说的单词是什么。
“lithromantic就是一种忄生取向啊,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但是当有天得知他也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喜欢了?”
“……江心和算吗?”
“算。”
陶夭也陷入沉思,好像是有这种病。
但又懒得去想,曲欣自从研究心理学后,古怪的事越来越多。
在曲欣别墅住了几天,时千每天都会开车来看她,每每这时,曲欣都嚷嚷,不带这样虐单身狗的。
陶夭有次听时千说,飞羽下午两点要去复查身体。
所以她想开车过去看看,两点十分抵达时宅的,上楼,站在房间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拧门进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不免一愣。
时千坐在床右边,阮静坐在床左边,两人都和飞羽做游戏,低着的头快要碰在一块儿。
耳边是飞羽的欢笑声。
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时千最先反应过来,迅速站了起来,手脚有几分无措,嗓音黯哑仓促,“夭夭,你怎么来了?”
飞羽看到陶夭,眉头一皱,直接拿起枕头砸了过去,“走,你走,坏女人!”
枕头正中她的额头,碎发散落几根,她低头看了眼地上滚了一圈的枕头,蹲下身子捡起来,然后慢慢地搁在桌子上。
一系列动作做得也如云流水。
然后,迈开脚步出门。
刚到门口,腕就被身后的男人攥住。
他鼻息间的热气喷薄在她的后脖间,音色清晰落下:“你要去哪儿?”
陶夭没说话,抽出一只手,把门合上的瞬间,看到阮静唇际勾着一抹似笑非笑。
时晏曾说过一句话,阮静和白年堇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好对付。
起初她没在意,现在想来,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别人看出她聪明的。
“飞羽不喜欢我,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放开我。”她说。
时千攥得更紧了,低低哑哑毫无章法地解释:“刚才飞羽说变魔术给我们看,又说……”
“别说了!”她忽然提高嗓音。
有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大家心里有数,他和阮静那样肯定是个意外,他肯定不会故意和她维持头碰头的姿势。
陶夭又不是傻子,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没必要因为这个误会,讨个说法。
真要讨的话,也不是这件事。
时千的一只手臂把她狠狠捞入怀里,像是要嵌入自己的骨血中,“夭夭……你明白我的。”
“嗯,所以,你现在放开我。”
他没有放。
陶夭闭了闭眼,静静地想,真怕自己哪一天被逼急了情绪爆发得不可收拾。
“飞羽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看他对我那样,所以我要走,对大家都好。至于刚才我看到的,只是个意外,我知道,也理解,你不用紧张。越是紧张,越搞得心虚似的。”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把这些话陈述完毕,才用手掰开他的禁锢。
站在男人的面前,没穿高跟鞋,所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比往常多了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