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哽咽得说不住话来,听到这样的问题,只觉好笑。
老太太哭得真是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这一个大儿子临死前才回来看他们一眼。
晚上,陶夭没有回去,守在灵堂,按照这里的风俗是要守孝的。
应该和女婿一起,只不过时千没有过来,她也没打电话去问。
“小时呢,不过来?”陶母嗓子黯哑地问。
“不知道,他忙了吧。”
“忙也应该过来的。”
陶夭眼睛通红,摇了摇头,“算了,他要是过来的话就来,不来就算。”
晚上,时千发来短信,称要去外地三天,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陶夭看了眼,便直接关了手机。
共守了三天的孝,父亲下葬后,第二天一早,时千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
陶夭失神地望着父亲的照片,“我爸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钟头后,时千赶了过来,看到陶夭已经憔悴得不行。
他上前抱了抱她,然后跪在灵堂前磕头,又烧纸,完成基本的祭拜后才起身,问道:“你一夜没睡吧?这会先去睡一阵子。”
陶夭看着他,浑身无力,一个没站稳扑在他的怀里。
“夭夭!”
“没……没事……”
她摇头,抽回自己的手。
陶母这时过来,眼睛一样红肿得厉害,对时千的态度不比以往,稍稍冷漠了些,“她三天三夜没睡觉,你带她回去吧。”
陶夭闻言,先行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摇头:“不用,我没事,待会不是还要……”
眼前又是一黑,这下直接昏了过去。
房间里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又舍不得睁开眼睛。
时千的手机响了,他怕吵醒她忙接听,听到那头声音后便直接出去。
“……人现在我已经给你找到了,这次无论如何都滚去治疗,阮静差点被你掐死你知道吗?”
陶夭睁开眼睛,听到开门的声音,又闭上。
时千守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似乎就是这个触摸,她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撑起身子坐起来,一边问:“我妈呢?”
“你妈也在休息。”时千说,“你爸……已经入土了,亲戚都走了,叔叔婶婶们也,挺伤心的。”
陶夭听到他这么说,笑,“他们也伤心?”
“嗯,伤心,可能是觉得自己拿的钱少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亲人走了,只顾着盘算财产分割的孬种。”
时千挽唇,“你别气了,你爸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空,拿点钱意思意思罢了,老人那边的补助给得充足,定时汇款,他们也无法打老人的注意。”
陶夭稍稍放下心来,掀起被子下床。
时千跟在她身后,静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不知道爸走了。”
“是我没告诉你。”
“你应该和我说的,和出差比起,爸的事更重要。”
“这一大家子本来就乱,我不想你掺和进来。”
陶夭下了楼,感觉空的慌,剥了个橘子放入嘴里,只觉苦涩得很。
像是漫不经心地问:“有人和我说,你和阮静一同出入医院。”
“网上的消息吧?”
她笑:“那是不是呢?”
“薄成最近缠上了曲欣,我随手帮帮他而已。”
陶夭点头,也信了。
宁助理这时敲门进来。
他的状态也不好,强颜欢笑罢了,这些天着实忙坏了他。
他给陶夭的是财产继承书和股份转让协议,以及一些产业继承。
“史密斯在华千集团也入了股,约百分之三左右。”宁助理当着时千的面这样说。
陶夭点头,“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能不能……”
“先生说如果你想转的话,可以等孩子出生,转到孩子名下。”
宁助理以为她想转给自己的丈夫,还算委婉地告诉她。
陶夭却一笑,“我是想问可以卖掉吗,我想把钱捐给红十字。”
宁助理倒是一愣,让她酌情考虑考虑。
三个点的股份可不少。
时千听着也不吃味,早在以前,史密斯就和他说过这些了。
宁助理走后,陶夭看了眼茶几上碎碎的文件,手里捧着杯子没说话。
时千望着她,不知怎么,感觉坐如针毡,“夭夭……”
“我没事。”
“很抱歉,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我没能陪你。”